好一朵娉婷端雅、洁净圣美的白莲花哇!
我就等着祁渊气势汹汹地来为他的阿钰报仇,这位从一落地就提剑在太古战场上浴血纵横的天族太子,生平最拿手的便是打架,我可打不过他。却也不认怂,想凭借着一张嘴和他吵个你死我活。可是,可是这一回,他不再向往常一样和我互喷唾沫星子了。
他疲惫的闭上眼,对我厌烦的说:“小夏,你走吧,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我从未见过祁渊这副低沉清冷的模样,我宁愿他现在就跳起来、就现在,和我拼个你死我活。
可是他不会了,他不再和我闹了,他终于烦我了。
后来我才知道那一次柳钰被我伤得很严重,差点连魂魄都散了。可明明是他自己不去挡的,能怪我吗?然后本仙君就被扣上了一顶“无视天规天法,打伤无辜仙僚”的罪名,被关进了锁仙塔,长达两百年之久。两百年,对我这种可以活到天地倾覆为止的神仙来说不算什么。可明明是弹指一瞬的时间,却仿佛每煎熬一日就过了千载万年。我把所有家当搬进锁仙塔第七百七十二重塔时,祁渊还带了天族的一大帮人来送我。黑发黑衣的青年立在门前,眉目美好的犹如一副画卷。我还以为他回心转意了、要来带我出去了,却见他只看了我短短一秒,就将身子转了过去,对守塔的妖灵极淡漠的道了一句:“她就和这被关进塔中的六界万物一样,是犯了错,还不知悔改的。”
“不要因为她是本君的妻子,而对她太好。”
一字一字一字如针扎,密麻麻冰冷冷落在我心上,是一阵如绞过一般的剧痛。大门关上的一瞬间,我凄楚悲怆的喊他名字,哭着说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希望能挽回他,让他可怜可怜我,可是他没有,甚至连个临别的一眼都没有。
锁仙锁仙,锁着的却不全是仙。既来之则安之,其实我在锁仙塔混得挺好,收了一帮小弟,也认了一群大哥。一没事我就和我的大哥小弟们打牌,当然我经常输钱。有一天夜里,我正一边搓麻将一边和同僚谈天,我得知前来解决我约麻将却四缺一的烦恼的这仁兄,原先是花妖族的一位妖君,我看他唇红齿白,模样生的娇俏极了,忍不住问他大哥您的真身是哪朵花呀?
然后我这位面容妍丽盛极的妖君、我的大哥,有可疑的红晕一点一点染上他白皙的面颊。只见他涨红了脸:“我可以先不回答吗?”
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点了点头。暗自思忖,这该是多漂亮的一朵花,才能化出个像我大哥这样倾城绝艳的人儿呀!也难怪他会害羞了,可本仙君,直爽的本仙君,一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乃三十五重天司命殿----凤凰小夏也。我特别特别的好认,盘古开天地以来唯一一只黑色的凤凰,日后只要在哪看到漆黑漆黑的一只大鸟,那便是我了。来日,还请多多指教。”然,往往都是在众人要开口之前,板着脸抢先一步:“不许嘲笑我的名字。”
擅长偷懒如我老爹,只因为我的破壳日是在九月的盛夏,从此便诏告天下:俺闺女的名字叫小夏,咋样,好听不?有文化不?
众人纷纷咬牙,好听好听,有文化,太有文化了!
尚且刚从过往的心酸中回过神来,却不想我大哥也开始回忆往昔。我从他的语无伦次中得知,原来每一位倾国倾城的美人都有一段悲情往事。我大哥说他曾在八荒六合意气风发过一阵子,后来名声渐渐大了,也愈发的胆大妄为。在庆祝西王母大寿的蟠桃园上,作为妖君的我大哥,因在六界闯出了些名堂,因此有幸收到了请帖。
“那还是在三千年前。”我大哥一吸鼻子,将桌上麻将搓的哗哗作响。“想当年沧冥爷爷我也曾是fēng_liú倜傥美男子一枚,可活了五万多年,却是打了五万多年的光棍。”凑近我一些,神秘兮兮:“小夏你说,怎么就没有寻常姑娘喜欢我呢?”
我讪讪的笑了一笑,寻常姑娘哪敢和你这颠倒众生的美人站在一块呀,可不是自取其辱?却又听他沉痛道:“既然没有姑娘喜欢我,那我只能去主动追求姑娘了。你知道吗,那回蟠桃宴上,我竟然见到了长离上神!”
我不知他为何要在长离这两个字上加重了音,听到这个名字心却毫无预兆的一抽。仅仅只是一刹那,我又忽的意识到这个唤做长离的神仙,我和他,似乎并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