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太太,已经15个年头了。”
“哦哦,当年你差点冻死在外面,是大老爷把你收留的,是吧?”
“是呀,当年我无家可归,那是个冬天,我整整流浪了5天,差点冻死在外面。多亏大老爷的收留啊。”
“对了,怎么没见你这些年回去看过家人啊。”大太太有些诧异。
“唉,早就不记得回家的路了,而且我离家那年,正好家乡闹灾荒,我猜测家里人也差不多都没了。”
“哦哦,对了阿福,你今年多大了?”
“25岁,大太太,我进夏府那年刚好10岁。”
“25岁……”大太太喃喃自语,若有所思,四婶看大太太的样子很魔症,有些担心害怕。
“嫂子,你没事吧,你可别多想啊,现在头脑一定要冷静。”
大太太一听弟妹的劝告,尤其是“头脑要冷静”这句话,让她立刻恢复了理智,是呀,自己这时必须冷静,不要草木皆兵,胡乱猜疑,更何况,25岁的男青年很多,也说明不了什么。想到这里,大太太觉得自己身为贵太太的身份,好像还是头一次跟阿福一个下人说了这么多的话,不免觉得有些失态,于是就打发阿福干活去了。
夏赢学接下来的几天回到了老家,跟老家好几家孤儿院的院长打听曾经被孤儿院给收留的这些个孤儿当中,有没有右脚趾是6个的男孩,孤儿院院长查了一下以往的档案记录,都纷纷摇头,他们说6个脚趾的男孩属于比较个别的人群,对这类人群一定会记忆犹新,可是一点印象都没有,而且档案中确实也没有这种记录,想必是没有收留过。
夏赢学跑了好几家孤儿院,所有去过的孤儿院都表示没有收留过这种男孩,还差最后一家,他抱着最后的希望进去找到了院长。
院长是一位60多岁的女性,面目慈祥,很热情的招待了夏赢学。夏赢学说明了来意,表示去过所有的孤儿院都一无所获,最后的这家孤儿院是自己最大的希望,恳请院长仔细回忆一下。
院长先是翻看了资料,夏赢学非常耐心的等待,但是心里却很是焦急,大概过了一个钟头,院长过来告诉他,很遗憾,资料中没有记载收留过6个脚指头的男孩。
夏赢学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垂头丧气,他浑身瘫软在座位上,没了起身的力气。
院长看他的样子,又补充道:“你先别急,档案里虽然没有明确记载,但是我记得十多年前,好像有这么一个男孩,也来过我们这家孤儿院,但是他后来离开了。”
夏赢学仿佛看到了黑暗中的亮光,猛地抬起头,瞪大眼睛看着院长:“院长,你是说,十多年前,有一个6个脚趾的男孩……来过吗?”
“嗯呢,那时我才刚调到这个孤儿院不久,大概是个下雪天,我出去扫雪的时候,发现门口坐着一个快要冻僵的男孩。”
夏赢学瞪大了眼睛仔细的听着,院长接着说:
“那个男孩很可怜,我怕他冻坏了,赶紧让他进来暖暖身子,给他做了一顿饭,他好像好几天都没吃东西似的,狼吞虎咽的吃完了,我看他脚上的鞋破了,大拇指都出来了,正好孤儿院里有备用的鞋,就给他挑了一双。他的小脚冻得又红又肿,我给他倒了洗脚水,让他先泡泡脚,再换上新鞋。”
夏赢学迫不及待的问:“然后呢……”
“当他泡脚的时候,我发现他的右脚趾有6个,因为这样的小孩不多,所以我印象格外的深刻,他泡脚的样子很兴奋,全然没有注意到我看他的眼神。”
“那他后来呢?”
“我问他的家人在哪儿,他支支吾吾的不说,只是摇头。这孩子好像没见过世面,可能在很偏僻的地方长大的,不爱跟人打交道。我让他先睡个午觉,醒来后找我。原本打算帮忙找一下他的家人,如果找不到就把他收留在孤儿院里,谁知午休时间过去后,我过来检查时发现他的床位已经空了。”
“啊?那他去哪儿了?”夏赢学大失所望。
“我也不知道,他可能是趁我不备逃走了,走时也没打个招呼,也没说他要去哪儿,我出去找了找,但是漫天大雪,实在是不好找,我不知道他后来……是不是冻死在外面了。”
夏赢学一听到院长这么说,顿时吓蒙了,“这个孩子,他怎么就不留下来呢?”
“那个男孩性格很孤僻,不太爱说话,也不喜欢跟人交流,从我领他进孤儿院到他擅自离开,他没说过一句话,只是点头或者摇头来回答我的问题,所以我对他也不是很了解。”
夏赢学的希望又落空了,如果大少爷真的冻死在外面,这可怎么跟大太太交代啊,院长似乎看出来夏赢学的心事,仿佛安慰他似的说了一句:“那场大学下了三天三夜,雪停后大家都出来扫雪,方圆几里也没听见马路上有哪个孩子冻死的消息,也可能他被好心人给收留了。你也别太往坏处想。”
夏赢学觉得院长说得不无道理,点点头,表达了谢意后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