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临轻轻将手搭在严一凌的肩上:“朕听说你命人修缮积福堂,是怎么回事?”
烛光摇曳,落在严一凌的脸上粉润润的橙,看起来很暖。剪了蜡烛芯,放好灯罩,她顺势依偎在她怀里。“前头的事情还不够皇上闹心么?怎么连后宫的事要来烦?”
“朕才不是去烦后宫里的事。而是关心你。知道么?朕不想你有事。”奉临有些紧张的将人往怀里揉了揉。
严一凌满足的笑了:“皇上这么说,臣妾心里比喝了蜜汁都甜。不过这次的事情不是冲着臣妾来的,而是良嫔。她在积福堂祈福的时候,殿上供着的佛像忽然倒下来。幸亏侍婢卷芯推了一把,良嫔只是跌倒擦伤了手肘。不然……后果可就严重了。”
“有这样的事情?”奉临还真是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是啊。良妃设想周到,只是让身边的奴才来通知了臣妾宫里的汪泉。汪泉也不敢走漏风声,这事便第一时间被遮掩起来。对外只是说良嫔祈福的时候累到了,便传了太医去瞧。”严一凌温和的说:“还是皇上的眼光准,良嫔在这样的时候,很识大体。”
看着她乌黑的发丝,奉临微微颔首。“这件事恐怕不是那么简单吧?”
“是,事后汪泉去查了。那佛像底下,有很明显的移动后留下的痕迹,显然是有人故意这么做。但是究竟是针对良嫔,还是另有所图。一时之间就难说了。臣妾也问过良嫔,她是记不起得罪了什么人。臣妾也查过,除了前一日在御花园里,良嫔惩治了几个不懂事的妃嫔,近来也是深居简出,没有多去什么地方。唯一走动。不是伊湄宫,便是桦妃宫。”
奉临饶是点头:“她自己怎么说?”
“良嫔让臣妾大事化小,息事宁人,只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严一凌抬头,看着奉临下颌的轮廓,只觉得他又瘦了一些。“虽然是这么说,但臣妾觉得还是有必要暗中调查一下。宫里,最容不下这样包藏祸心的人。”
“嗯。”奉临点头:“你觉得该查,那就好好查一查。”
“是。”严一凌柔和的贴着他的肩:“前头如何了?”
奉临轻轻一笑:“你说朕不该烦后宫的事情。你自己还不是一样。前朝的事情,朕自然有朕的打算。你父母已经被接回了府中,朕吩咐人不可掉以轻心。他们会好好照顾二老。你也不必担心。”
“有皇上的信任,有皇上安排,臣妾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严一凌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朕叫素惜点上了很好闻的安息香,你累了,早点歇着。”奉临看她软绵绵的倒在自己怀里,不由得心生怜惜。“别动,朕抱你过去。”
奉临先扶着她做好,从软榻走下来。打横将她抱在怀里。像是捧着一件珍宝,慢慢的,轻轻的放在床边。
严一凌闭着眼睛,一直在笑。眼里都是温暖昏黄的光。
此时此刻,沈音苒也坐在内寝的软榻上。手里的银剪子,闪烁着清冷的流光。
“娘娘,时候不早了,您不如早些睡下?”依兰捧着一盏凝神的汤药:“这是太医院送来的药材,奴婢亲自熬好的。娘娘您服下能睡的好一点。”
沈音苒看了她一眼,道:“从前,本宫身边有遥光、无双你和墨兰。遥光的心不在本宫身上,皇贵妃又安排了无双去内务局调教新入宫的侍婢,墨兰被杖毙,你怎么还敢回到本宫身边伺候?”
依兰将安神的汤药往皇后面前送了些:“奴婢一入宫就是在娘娘您身边伺候的。自然还是要在您身边伺候才妥当。否则这宫里也没有奴婢安身之处。何况伺候娘娘久了,也成了奴婢的习惯。不在伊湄宫的那段日子,奴婢真的是……”
说到这些,依兰心里不太舒服:“内务局新挑选的侍婢虽然好,可到底太年轻,打点娘娘的衣食所需难免不足。这些日子,真是委屈娘娘了。”
“本宫没什么委屈的。”沈音苒摇了摇头:“这药以后不必熬了。本宫自己的身子,心里有数。每日难免,也只是因为心里还有些郁结。但其实,想明白了也就不算什么了。即便不是本宫,也会有别人。皇上能这样待本宫,也一样能这样待她们。不过是自己要在这里挣扎罢了。”
半晌没说话,她又想起了什么:“这些日子,皇上是不是一直宿在皇贵妃处?”
“是。”依兰如实道:“奴婢听说,皇贵妃近日总是睡卧不宁的,极易梦魇。每次梦魇醒来,都是脸色苍白嘴唇发青,吓得不轻。皇上每每总是在旁宽慰。”
这话说了,依兰又觉得自己有些多嘴:“娘娘,其实皇上还是希望您能主持后宫事物的。否则皇贵妃也不会再让奴婢来伺候您了。”
沈音苒笑了起来:“无妨,你不要觉得本宫听了这些会不高兴。事实如此。本宫的心早已经凉透了,但愿不会再起什么涟漪,也不会再有波澜。”
“可是娘娘,您还年轻,难道日子就这么过下去么?现在朝廷不安宁,皇贵妃又镇不住后宫……正是您重拾恩宠的好时候,您为何要如此的灰心?”依兰从没见过这样的皇后,心里抑制不住的委屈,急的眼眶都红了。
“本宫已经不会再有自己的孩子了。即便是上天眷顾,万分之一的幸运降临在本宫身上。皇上也不会……再让本宫有孩子。说到底,一个连母亲都没当过的女人,一个不能抚育自己孩子成人的母亲,就算母仪天下,她最终又能得到什么?就连个普通的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