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快半夜了,做完苦活儿的孙嬷嬷回了院子,发现小姐居然不在,一问之下,才知道小姐又被其他少爷小姐给欺负了,现在不知道是在哪里。
楚云裳怎么说也位嫡出的小姐,被当成奴婢一样欺负就算,现在还闹失踪,这还得了?
孙嬷嬷立即就闯进楚玺的书房,哭得老泪纵横,一定要让楚玺赶紧去找人,顺便再教训教训那些少爷小姐们,否则这日子真的没法过了,楚玺若是不应同,等她找到了七小姐,她立即就带七小姐离家出走,将这事情给闹大,好让天下人都知道,汝阳侯府楚家,究竟是个怎样的书香世家!
楚玺一直都知道自己其他儿子女儿喜欢欺负老七,但他却不知道这欺负居然能欺负到了这个地步。
要是楚云裳真失踪了,找不到了,势必是要传到前妻莫氏那边,那可真就好玩了。
楚玺立即派人去找七小姐,然后也真的叫来了欺负楚云裳的几人,当真孙嬷嬷的面,狠狠训了一顿,每个人手掌心都挨了板子,红彤彤的,疼得他们眼泪直掉,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但孙嬷嬷丝毫不同情他们。
因她心中比谁都清楚,仅是这样简简单单的惩罚,无论如何都不够他们欺负自家小姐的千分之一,万分之一!
这些人,都该死了才好!
因为先前指给楚云裳让她去小池塘洗澡的那个丫鬟,其实是赵氏那边的人,而赵氏素来都是懒得管楚云裳的事,这晚根本没派人过来看一眼,所以根本不知道七小姐是去了哪里的下人们在侯府里找了好久,都急得快要去大理寺报官了,才终于是在偏僻的小池塘边,找到了昏迷的两人。
孙嬷嬷匆匆忙忙跑过去,一眼就见两个小姑娘浑身又脏又臭,还湿哒哒的,额头身体也是滚烫的,显然是在水里泡了这么久,染了风寒,已经发了高烧。
孙嬷嬷当即极仇恨的看了楚玺一眼。
同样是侯爷的孩子,七小姐她还是嫡出的,更是侯爷的第一个女儿。
凭什么别的人都能欺负她,她却从来不能欺负别人?
七小姐一直以来都如此逆来顺受,可不就是因为赵氏那些当母亲当姨娘的,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子女们欺负七小姐,却从不会说一句重话;若是七小姐敢稍稍有所反抗,别说罚晚上不许吃饭了,连板子都不知是要挨多少下,夜里还要被关进黑屋子里,跟老鼠蟑螂一起睡觉!
那么小的孩子,独自一个人被关在黑屋子里。
莫说是个小姑娘,就算是个大人,被关的次数多了,怕也是要被那种暗无天日的感觉给逼疯。
这样的区别对待,七小姐除了逆来顺受,还能怎么办?
不逆来顺受,她可能连活都活不下去!
楚玺被孙嬷嬷这一眼看得有些心惊。
见两个小姑娘都病得厉害,楚玺立即让人去请大夫来。
于是深更半夜,大夫进府来诊治,绿萼还好,只是受了凉,好好喝药出了汗就能好;倒是楚云裳,因她当时去拉倒进水里的绿萼时,小腿被水中的石头给划伤,倒地的时候也磕到头,流了不少血,失血过多,不养上一两个月,怕是身体底子从此就要落下来。
得知楚云裳的身体状况,听大夫那口气,要是晚发现那么一两个时辰,很有可能就救不活了,楚玺终于是真正重视了这件事。
大半夜的,他将少爷小姐们又教训了一顿,连赵氏和三位姨娘也给敲打了一番,并放出重话,楚云裳养病期间,谁再敢整幺蛾子,统统都给关禁闭。
起初楚玺的警告,还是起了不少作用的,少爷小姐们果真没敢再来找她。
但等楚云裳将养得能下地了,想要活动活动让身体好得更快,被路过的两个庶出少爷瞧见了,本就对她心存嫉恨的两位少爷二话不说,从墙根下捡了两块砖头,扒在墙头上就朝着楚云裳劈头盖脸的砸了下去。
这一砸,真的出事了。
楚云裳额头被砸破,满头满脸都是血。
若不是发现得及时,楚玺立即用御赐的膏药给她敷上,怕是不仅脑子会出问题,等伤好了也还要破相。
破了相的女子,即便是侯府嫡女,那日后也是难能嫁得出去。
不好嫁出去,这就表明要继续留在侯府里被侯府养着,浪费侯府的粮食不说,还会被懿都的人给随意诟病,抹黑侯府的名声。
楚玺终于是大发雷霆,把每个院子里的人都给叫来,当着人的面将那两位少爷给打了个半死。
若不是赵氏出面求情,就凭楚玺的手劲,那是真的能将人给直接打死。
亲眼目睹楚玺因楚云裳如此发火,按理说侯府里的人都该彻底偃旗息鼓,就算没脑子的人,也都该是长了记性,知道不能再同以往那般欺压楚云裳。
可……
从久远的记忆之中回过神来,楚云裳抬手,抚了抚自己光滑如初的额角。
她不知何意的勾了勾唇,笑容有些诡谲。
“仇恨就是仇恨,永远不会因时间的流逝而淡忘。他们当年如何害我们,风水轮流转,总该轮到我们反击回去。”
说着,她看向身旁似乎也是因为回忆到了那些旧事,而眼眶有些发红的绿萼:“绿萼,除了孙嬷嬷之外,你是跟在我身边时间最长的,也是最能和我一起感同身受的。你听好了,从我生下喻儿那天起,一切都已经改变了,我们已经走上复仇的道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