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觉得扬眉吐气,总算将莫青凉当主母时候自以为所遭受到的怨气,给发泄了个一干二净。

可她们却是忘了,赵氏是赵氏,赵氏和她们不一样。

赵氏是侯夫人,是正儿八经的主母,是正妻,而她们三个,却还是姨娘,还是当奴婢的。

当奴婢的,怎能僭越犯到主子的头上?

可她们全然的忘了,只处在了侮辱楚云裳的快感之中,完全不记得,十年前的楚云裳,究竟是有着怎样阴沉而狠戾的性子。

而她们忘记了的后果,便是如今日这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楚云裳以狂风暴雨般的姿态,带着整整十年的仇恨,以及她们所不知的未来三年的仇恨,卷土而来,将她们自以为是的高贵和骄傲,轻而易举的全部打碎,以当年她们在她身上使用过的手段,慢条斯理的回报着她们。

她目光温柔,她声音温柔,她动作也温柔。

她像是一个真正的侯门贵女,孝敬长辈疼爱兄妹,完美得让人寻不到半点错误。

可殊不知,这样的温柔之下,却全然是佛口蛇心般的狠辣,她现在有多温柔,她用出来的手段,就有多狠辣!

她是嫡出的小姐,她是最长的女儿,她是主子。

而她们,从始至终都只是奴婢而已,就算赵氏,在她眼中,也还是奴婢,她从来都不认同赵氏的夫人身份。

她们这么些个奴婢,以下犯上了整整十年。

如今,她改头换面,高傲归来。

三姨娘知道,楚云裳的报复行动,在她回来的那天,就已经开始,如今,也不过是在她计划之中完美的运行而已。

她慢慢的,剥茧抽丝的,将以往她们施加给她的苦痛,全然的回馈给她们。

而她们该怎么忍受?

她们也要反抗吗?

不,反抗不了,也没有那个能力可以反抗。

毕竟,当主子的,就是当主子的。

主子要当奴婢的去死,哪个奴婢胆敢拒绝?

就算吃了雄心豹子胆敢拒绝了,谁又能逃得过主子的手掌心?

奴婢就是奴婢,低贱的奴性早已深深烙印在骨骼心脏深处,再华丽的衣服,再精美的吃食,也无法遮挡住一身卑微肮脏的奴性。

所以……

三姨娘深吸一口气,强行克制着身体不要颤抖,然后手扶着软榻,缓慢地从楚元翘的榻边站起来,将位置让给了楚云裳。

这看起来和十年前一样,依旧是年轻貌美的女人,微微垂下头颅,谦卑而恭敬的道:“七小姐,麻烦你了。”

楚云裳走过来,在榻边坐下,半个眼神都没给三姨娘。

若是放在以往,没有亲眼目睹之前楚于岚发疯尖叫的样子,三姨娘怕是还会拿楚云裳这个作态闹腾。

但现在,面对楚云裳这样目中无人的姿态,三姨娘却是半个字都不敢说,只在一旁站着,身躯竟似微微的佝偻,是丫鬟婆子们最常见的站姿。

楚云裳不理她,只给看起来乖巧无比的楚元翘望闻问切。

“九妹,你哪里不舒服?”

“嗯,七姐,我觉得我身体好烫,头晕目眩,我说话都觉得好累,一点力气都没有……”

“唔,你和八妹一样,都烧得厉害。睡觉呢,也是和八妹一样,会做噩梦,然后就再也睡不着了吗?”

“嗯嗯,是的七姐,根本睡不着,一睡就做噩梦,好痛苦。”

姊妹两人一个问一个答,竟看起来十分的友爱,仿佛以往的针锋相对,根本就是虚假的,不曾存在一样。

又或者姊妹两个都将以往种种视作了过眼云烟,并不准备再度提起。

但三姨娘却是看得心头更加发寒。

楚云裳,楚云裳……

她在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

楚云裳,你的报复,真是来得一点都不晚。

一点都不晚。

真的不晚。

楚云裳全部的注意力似乎都集中在了楚元翘的身上,又是询问又是诊脉的,比刚才给楚于岚看病还要更加的仔细,真的是连个眼角都不给身后的三姨娘。

七小姐不看,可周围的人却都看清了三姨娘的姿势,感受到了这个一直以来都是公认的心机欠缺、恃宠而骄的姨娘,对楚云裳所表现出来的那种无声的恭敬和恐惧。

是了,既恭敬,又恐惧。

恭敬他们可以理解。

可她恐惧,是在恐惧着什么呢?

难道担心七小姐会让九小姐的病情再度加重?

怎么可能,七小姐可是侯爷亲自请过来的,眼下所做出来的一切,也都是在认认真真的看病,根本没做出什么不对劲的动作来,不可能让九小姐病得更厉害的。

所以,她这恐惧,从何而来?

下人们都想不清楚。

只楚玺和赵氏,竟莫名也是感到了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恐慌。

虽然楚于岚之前困在梦魇里的时候,说出了一些不好的话,但楚云裳看起来好像并不放在心上去计较的姿态,让这夫妻两个并未觉得有什么。

甚至于,他们理所当然的认为,楚于岚真的只是做噩梦了,说出来的话都是无心的,而楚云裳恰好知道这一点,所以并不放在心上。

于是,他们并没有如同三姨娘那样,因为是个妾,是个奴婢,奴婢对主子总有畏惧,又对主子做了不知多少违背天地良心的事,方才瞬间联想到了很多很多事情,察觉到了楚云裳温柔面具之下的残忍狠辣,才会如此的姿态卑微。

他们两人只觉得奇怪。

究竟是怎么了,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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