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营之所以拥有五行箭手,完全是因为五行箭手战斗中损失极惨重,无法提供补充,为了保存幸存的五行箭手,也为了利用相关设施装备,更为了安抚一天到晚叫嚷上前线作战的晨光营少年,范如白在晨光营设了个五行箭手队。
或许范如白只是想堵住晨光营少年的嘴,或许范如白想用五行箭手苛刻条件和艰苦训练让晨光营少年知难而退,但他始料不及的是晨光营真的训练出了五行箭手队。
刘贵双手半垂搭着弓箭,身子侧四十五度角,躬腰,左右移动前进,这是五行箭手在行进中保持随时发动按触攻击的,“虾步前进法”。
林尔敬祝勇两人紧随在刘贵身后,他们同样以虾步前进,不过姿势看上去比刘贵还难看,因为他们不仅要随时保持递弓送箭状态,还要注意不阻挡身后五行箭手的视线。
此刻,刘贵由队尾尾转到了队首,在祝宏之后,不仅仅因为他个子较高,更重要的是刘贵在三十六名五行箭手中排行第四。
无论如何,大战在即,刘贵都因保持冷静清醒的头脑准备随时投入战斗。
然而,刘贵头脑里却始终无法平静。
那是一个闷热的下午。
“嗖!嗖!”
“金弓尖箭,尖箭,利箭,长箭,木弓短箭,短箭,水弓锐箭…”
刘贵沉声报着,手不停滞的取弓箭,射,弃弓,判断,取弓箭,射击…
一支支箭如影子般追踪着靶场跳动的人影。
林尔敬屈左腿半跪着递弓,祝勇则双膝跪地递箭。
刘贵额头上泌出丝丝汗珠,双手动作渐渐不太灵活。
“木弓利箭…”
刘贵触箭那一霎那,突然整个人停顿。
箭搭上,弓弦拉开了,刘贵却没有射出去。
“利箭用完了,对不对?”脱掉护罩,战尽英汗水淋漓走了过来。
垂下弓箭,刘贵用冷漠的眼神扫了祝勇一眼。
祝勇低头几乎将整个身体贴在地面上。
“祝勇,你怎么搞的,利箭用完了,该报!为什么用尖箭代替?”林尔敬愤然指责。
“好了。”战尽英笑说:“祝勇,你肯定是认为刚才刘贵有个绝佳机会,不想错过。你的心情,我理解,可作为一名递箭手,判断不是你的职责,你应该做的必须做好的是递箭。”
“是。”祝勇应。
“刘贵,作为一个优秀的五行箭手,不仅仅要求娴熟技巧敏锐的眼力准确的判断,记忆也是很重要一点。”战尽英说:“更重要的是,你必须有独立意识和自我纠正的能力,战场上情况千变万化,你随时都可能遇到没有预料没有准备的情况。”
“是师父,我明白了。”刘贵点头。
“一个优秀的五行箭手能将五行弓箭威力发挥到极点,但绝对不能被五行弓箭所困。”战尽英说:“离开五行弓箭,他同样也应是一个优秀弓箭手。”
“是。”
刘贵祝勇林尔敬三人同时应。
林尔敬,祝勇,你们收拾一下,战尽英说,刘贵我问你几句话。
林尔敬祝勇两人收拾去了。
“你是我见过得最有天赋的五行箭手之一。”战尽英沉思了一下说:“不过,我还是有点纳闷。你为什么花那么多时间练耐力,是的,你可能是晨光营五行箭手队里,唯一一个有能力射完十五箭壶的人,这在所有五行箭手中都不多见。可耐力对五行箭手做用不大,一次战斗中,五行箭手最多射出箭的记录是壶百零参支,三百支是根本射不完的。”
刘贵沉默。
“如果你再练耐力的精力花在别的方面上,队长位置是你而不是祝宏,”战尽英说:“有什么理由吗?”
“我练得是跑步,”刘贵慢慢说:“不是耐力。”
“跑步?”占尽英诧异。
在晨光营五行箭手队中,刘贵是一个普通平常到极点的少年,他不爱说话不吵不闹不违反军纪更不偷学技艺,若不是他惊人天赋,不会引起任何人一丝注意。从高波处,了解到刘贵高波两人是被倭寇屠村仅余的两名稻香村少年,这加深了占尽英的困惑,晨光营有很多有此遭遇的少年,他们不是拼命习武誓血仇恨就是一日三闹争上前线,而刘贵这样的极为罕见。
眼前突然似有一团熊熊火焰燃烧,无数的男女老幼在悲呜嚎叫,刘贵脸色一下惨白,双手紧握住弓。
触及了他内心伤痕,战尽英赶忙说:“刘贵,你的箭术很不错了,我没什么教你的了,而且我很快要去前面了。”
“师父,我有句话想问你,”刘贵说:“你这次去前面,会死吗?”
“或许会的。”战尽英皱起了眉头说:“你怎么问这样问题?”
“师父,我知道问得无礼冒失。可我心里一直有个疑问,”刘贵说:“傅定湖师父说,‘五行箭术,首重保护’;范乐山师父说,‘保存自己和消灭敌人一样重要’;江南流师父说,‘最优秀的五行箭手与死亡绝缘’;您又说,‘除非五行箭手选择死亡,否则五行箭手不会被任何敌人杀死’。”
“不错,”战尽英说:“是我们说的。”
“傅定湖师父范乐山师父江南流师父和您都是公认的最优秀的五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