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逸之此时的神态几乎可以说是疾言厉色,愣在旁边的人呆望着他,又看了看凌月,一时间更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司马皓轩亦是震住了,他目光移向一旁的凌月,脑海中反复回想的却是玄逸之方才说的话。那字字句句简直穿透了他的心,顿时鲜血淋漓,痛的都没有直觉了,他嘴唇掀了掀,最终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原以为可以瞒住的事情现在却是如此直观的方式展露于大家面前,凌月微微闭了闭言,复而再度睁开,眸色空洞的望过在场众人,看到他们相通的震惊表情,却是在一瞬间笑了出来,好苦。
“凌月,只要你一句话,我现在就带你走,你想去哪里都好,你想怎么样都行,我带你离开这,再也不踏足这是非之地半步。”你已经为此失去太多,我不想看着你日后还要为此疲于奔命,凌月,跟我走吧。玄逸之望着凌月的目光一片灼灼,却是依然隐藏不住他眼底渗透而出的疼痛。
凌月呆呆看着他,有看了看另一边同样神色的司马皓轩,低头沉默。
司马皓轩知道,倘若现在凌月说要走,他根本是连阻拦的资格都没有,毕竟这事情的最后是他把事情搞砸了,就算是初衷是为了护她,而最后结果却也是变相伤了她。可是即是如此,他还是希望凌月能够留下来,为他留下来。他心说,如果凌月如果肯为他留下来,他宁肯倾尽一切,此生都要护她周全,再不让她受到半点伤害。
而此时凌月亦是先让无声的矛盾之中,倘若她留下来,余下此生都要在皇城之中度过,从此便是失了自由,可是若要她跟玄逸之走,那便是除了自由,什么都没有。
虽然早就明白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的故事,但此时此刻,她还是很想贪心一把。转而抬眸淡淡瞥了司马皓轩一眼,再看向玄逸之,嘴角荡开轻笑,语气淡淡却是无比坚定:“逸之,我想留下来。”
玄逸之感觉到自己的心在一瞬间空了一块,他望着凌月的眸子中光芒顿时熄灭。原本早就有心理准备了,只是没想到真的听到这句话,还是会觉得难以接受。也罢,即是你自己想要这样,那我也只能尊重你的选择,可是能不能再容我自私一回,再让我用自己的方式,最后护你一程。
剑锋突然横起,玄逸之往前逼近两步,剑刃已经横上司马皓轩的脖颈,目光死死锁住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开口:“司马皓轩,我今日要你立誓在此,说你此生此世绝不有负于凌月,否则,我手中的青冥剑自会给你回答。”
这完全就是威胁。在场众人皆倒抽一口凉气,心说这玄逸之居然胁迫当今皇帝在此立誓,他莫不是疯了么?
凌月听到这一句亦是一惊,她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玄逸之,看着他俊如天人的侧脸,心中某些蒙了雾气的直觉正在变得清晰。
倘若搁在平时,如果有人敢跟司马皓轩这么说话,那么结果就只一个:死。可是当他看到玄逸之看着凌月的眼神,他却是从内心里明白一点,玄逸之对凌月的心思绝对不比他浅。内心里突然生出几分庆幸,庆幸凌月先遇到的人是他而不是玄逸之。转念之,转目看向凌月,早前和她经历的一点一滴都在脑海中重现,最后却是定格在了那天于殷冥决死一战的战场,她低下头在他唇上一吻,然后轻声告诉他要她等他。
即是如此,立誓又有何妨。
看住玄逸之的眼睛,司马皓讯举手于耳侧,言之凿凿,掷地有声:“天地为证,日月可见,我司马皓轩今以性命立誓于此,此生绝不负于凌月,若违此誓,孤独终生,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这是何等的毒誓,他怎么也敢!凌月望着司马皓轩,心头溢出的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只觉得自己的喉咙仿佛被人掐住,连呼吸都觉困难。
玄逸之面上却是没有丝毫动容,只微微牵起一侧唇角,报之一笑,手中长剑并未离开司马皓轩的脖颈,他默了一刻,几乎是一字一顿的出口:
“司马皓轩,记住你今日所说,倘若你今生有负于她,我定然血洗你的皇宫,即便是押上我整个幻灵宫,我也定要让你王朝覆灭。”说完,只见一道银光闪过,玄冥剑已然回剑入鞘,大袖一拂,转身便走,完全不理会已经惊呆在一旁宛如雕塑的众人。
看着玄逸之月白色的背影瞬间消失在门口,凌月猛然间回过神来,他方才那话······难道······他对自己有情?
脑中瞬间惊起一个炸雷,凌月想也不想就朝他的方向追了过去。这是从什么时候的事,她竟然不知道,她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步子迈得快些,震动了胸口的伤处,只觉一阵钻心疼痛袭来,可是凌月并不想停下,她要去找玄逸之问清楚,她一直是把他当做知己,所以有什么话都可以对他讲,可是她竟然不知道他对自己存了这样的心思,而她方才那些话,是不是在无意间伤到了他?
玄逸之听到身后细碎的脚步声,就知是凌月来了,停下步子背对着他,声音却是一如既往的冷清:“慢些走,别震了伤口,别着急,我在这等着你过来。”
如此温情的话令凌月鼻子霎时一酸,险些就要流血泪来,脚下的步子却是听话似的慢了下来,走到他身后,方才那么多想问他的话,却是全都梗在了喉头,一句都问不出来,最终只是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