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之······”
玄逸之转身看她,依旧是一副淡然悠远的模样,只是嘴角咗一丝浅笑,柔柔的仿佛要化进人心里去了,他望着凌月,眸子的一片明灭,仿佛整个星河都在他眼中。静默片刻,他突然伸出手把凌月拉近了怀里,低头在她唇角印下一吻,不过一下就匆匆离开,然后他淡笑着看她,伸手抚上凌月的侧脸,柔声道:
“我只希望你快乐,不想给你任何负担。照顾好自己,珍重。”他退开两步,朝凌月微微点一点头,转身足尖轻点,瞬间就飞身上了房檐,然后紧接着寥寥几跃,便再也寻不见他的踪影。
凌月站在院子里望着方才玄逸之消失的地方久久发呆,说不清心底是什么感觉,只觉得胸口一阵一阵的憋闷。直到司马皓轩忍不住追了出来,帮她系上披风的系带,她才终于回神,抬目望着司马皓轩,却见他眸底一片清亮,没有丝毫怒气或者不悦,心头顿时一惊。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
原来不知道的人从始至终就只有她凌月自己而已。
嘴角牵了牵,凌月微垂了眸子,语气淡淡:“什么时候?”
明明是无头无尾的一句话,司马皓轩却是听懂了,他面上表情僵了一下,语气里似是带着苦笑:“如果我说在江南荷园的时候,他过来找你,我就已经知道了,你会不会信?”
凌月微愣,却是无奈摇了摇头,没有接话。
早前就说过,情爱这种事情根本就没有相不相信,应不应该,因为它本就不受人控制。在毫无知觉间发生,在日积月累中生长,最后也许开花,却并不见得结果,其中种种,不过是之于自己,最后许是饮鸩止渴,却也甘之如饴。更何况,当局者迷,有些人穷尽一生,也未必看得清楚自己的心。
说到底,你喜欢谁,不论对方回应与否,终究是你一个人的事情。
这是凌月早就明白的道理,可是这样的论调放在自己身上也许受用,可真切影响他人,却又是另一番滋味了。而更让出乎意料的是,那个人,却是玄逸之。
其实现在再问什么,都已失去意义,结局已然如此,多问反而不易,说到底,这件事不过是雾里看花,水中望月,终究都不是真的。所以凌月摇头的并不她不相信,而是不管自她心底如何思虑,终究也改变不了眼前的事实。
玄逸之已经走了。
这是他留给她最好的成全。
想及此,凌月突然明白了,现在再去纠结玄逸之对她的情谊已是多余,如今她能做的就是不负他的期望,照顾好自己,并且没有负担的快乐的生活下去,而她今后所有的期望却是都在她面前的这个人身上。
上前一步,伸手握住司马皓轩的手,凌月微垂的眸子并未抬起,声音却是讷讷:“皓轩,外面冷,我想回屋里去。你陪陪我好不好。”
司马皓轩眸子中闪过一丝光亮,弯起唇角笑得很是开心,点头:“好,我陪你回去。”
屋子里的陈设没有丝毫改变,墙角的香炉里依然燃着味道清淡的熏香,几缕薄烟蒸腾而上,最终化进空气里,无踪可循。
司马皓轩和凌月在桌旁分坐两边,各持一杯清茶,四目相望却是一时无语。也是,自上次经历过那些,虽是两人都心有余悸,现在要他们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谈笑风生,却是有些强人所难。更何况,方才司马皓轩才从玄逸之口中得知,凌月武功已是全废,现在伤还并未好全,此时看着她,只觉得心尖一阵阵的抽痛,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相较于他而言,凌月却是要显得淡然许多,她默了片刻,终于开口:“皓轩,后来可是找到任宇驰了?”
司马皓轩一怔,方才反应过来,只能如实回答:“楚江派人去查了殷冥的据点,找到了装着任宇驰骨灰的棺材,我已经派人带回来厚葬了。至于任宇驰的妻子和孩子已经安置好了,宫里不便,只能在定国公府附近给他们寻一处地方,你不必担心。但是因为你的身份,现在议论颇多,还是避嫌的好。”
“骨灰?”凌月瞬间怔住了,表情复杂的看着司马皓轩,却是冷冷苦笑,“我竟没想到他殷冥能下如此狠手,甚至一具全尸都不给留么!”用手捂住嘴,心底的疼痛翻江倒海,却是流不出一滴眼泪。
司马皓轩看着她强忍住悲痛的样子,自己的心仿佛也被拉扯着,伸手将她揽进怀里,闭了闭眼,某些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却是硬生生又咽了下去,话锋一转:“有件事倒是有些蹊跷,楚江在殷冥的据点发现了戮的尸体,但是看样子不是被殷冥所杀,要知道如果依你所说,殷冥是根本就不是戮的对手,所以······”
“所以你认为这件事另有他人参与?”凌月的注意力成功被分散了,她直起身子来望着司马皓轩眉头渐渐紧锁。
“目前只是一个猜测,还没有找到直接的证据。不过既然戮已经死了,你徒弟的仇也算报了,至于司马皓正,现在还不能杀。”
这话出口,司马皓轩原以为凌月会不满,却不想她也只是淡淡应了一句,坦然道:“朝堂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现在国本才定,意在维稳,留着他司马皓正的命,是给朝中的人一个警醒,也是一副安心剂,这个我明白,更何况我早就断了杀他的心。”我想看到的,就是他失去一切,沦为阶下囚,终生被困囹圄。
司马皓轩目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