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动一口气跑进林子深处,尚仪听到声响后从一颗树的背后绕了出来,这时云动感到心里一阵发慌,他失血过多了,停下脚步,喘息不止,尚仪在身边干着急,焦虑地眼神盯着他,等云动平复了气息,把手一指,两人继续向前走去。--
穿过林子,他们找了一处坡度稍缓一些的地方往下走,这时风雪没有丝毫想减弱的意思,他们的身上被雪覆盖了一层,温度也越来越低了,云动手中的那只小手冰凉彻骨,尚仪的身体不时发出一阵颤栗。
“我们不能再走了,找个地方休息一下,躲一躲这风雪。”
尚仪一直在努力地坚持,听到云动这样说,忙不迭地点头同意。
云动透过密匝匝的飘雪四下搜寻,很幸运地是,他在岩石壁边发现了一个小小的山‘洞’。山‘洞’背风,深约三米,半人高,只够两人屈着身子靠在里面,进了山‘洞’,云动让尚仪靠下休息,自己向‘洞’外走去。尚仪一把拽住他的手臂,惊慌失措地问道:“你去哪里?”
云动无奈地笑笑:“我去拾点柴,夜里要生火取暖。”
尚仪不好意思地松开了手臂:“你受伤了,我去吧。”
云动一笑:“你不害怕吗?”
“我怕,但不能老让你一个人这么辛苦。”尚仪老实地回答道。
云动心里很感动:“一起去吧。”
拾了一些枯枝草叶,他们在‘洞’里生了一堆火,火光映在两人身上,尚仪才感到快要冻僵的肌肤渐渐松软下来,‘洞’外天寒地冻,‘洞’内倒也暖意融融。 [
她拿出从车上带来的半袋曲奇饼干,递给云动几块。
云动摇了摇头:“你先吃。”说完解开了身上的衣服,‘露’出了右边的身子,当尚仪看到云动的半边身体后,吓得两眼圆睁:“你这是,这是怎么了?”
云动‘露’出的健硕的身体上满是伤疤,上面有两处明显的枪伤,其他的都是横七竖八的刀痕,外翻的疤痕丑陋且狰狞,像呲着牙的野兽。
“是我的敌人给我留下的纪念。”云动轻描淡写地说道。
“你以前是...干什么的?”尚仪结结巴巴地问道。
“我一直在部队上,今年才转的业。”云动只说表面的东西,他不想深谈这样的问题,他掏出虎牙,取出‘药’瓶,然后将刀尖在火堆上撩动。
“你打过仗。”
“嗯,有什么问题以后再问吧,我得取子弹了。”云动制止了她继续发问,准备动手疗伤。
尚仪大吃一惊,这样的场面只在电影里才能看到,并且在她眼里,那些都是假的,是编剧编的,现实里不会存在。
“你,你自己取子弹?”
“这有什么奇怪,待会你别吵,我会割伤自己的。”
尚仪木然地连连点头,然后目不转睛地看着云动。
云动用一条布带勒紧伤口旁边的血管,避免大量失血,然后用虎牙的刀尖滑开自己的伤口,剥开自己的肌‘肉’,找寻着子弹的尾部,他的牙关没有咬什么树枝之类的东西,因为这样的疗伤已经很寻常了,他不在需要那些东西了,他能忍受得住这剧烈的疼痛。
变形的弹体尾部终于‘露’了出来,只见他放下虎牙,然后深吸了一口气,两根指头尖掐着弹体尾部,一咬牙,往后一蹬,子弹被拔了出来,随即伤口流出了新鲜的血液,他拿起黄‘色’‘药’瓶,用牙咬去瓶盖,将滇南白‘药’粉倒在了伤口之上。
整个过程尚仪看的目瞪口呆,心尖儿都在打颤,惊骇之下,看着云动的眼神变得柔和,还带着一丝难受的表情。她放下手中的食品袋,挪动自己的身躯,拿起自己的那条丝巾,动作轻柔地给云动包扎着伤口,纤细的手指翻飞之间,云动突然感到肌肤上一凉,两滴泪水落在他的肩头上,然后顺着皮肤向下滑落。
云动靠在石壁上,看着她替自己包好伤口,微微点头,表示致谢,可她却痴痴地看着云动的脸,好像是觉得很陌生,想要好好的重新认识一下这张脸孔。
“怎么了?”云动有些奇怪地问道。
尚仪低下头,用力的摇了摇,身子微侧,轻轻地靠在他的身边,目光看着对面的石壁,愣愣出神。
云动感到一丝不妥,可是刚才取子弹消耗了他大量的体力,身体感到很疲惫,移动也不想动,就任她靠着。自己闭上眼睛,运动身上的气息,希望尽快恢复体力。
火堆的火焰渐渐收缩着光芒,又过了一会就消失了,云动想站起来出去再拾点柴火,可他发现身边的这个‘女’孩竟然靠着他睡着了,睡得是那样香甜,云动只好忍着不动,一只手拽过从车上取来的毯子,斜披在尚仪的身上,然后自己也开始闭目养神,静静地等待着天亮。
昨夜好大一场雪,按照云动的预测,今天的天应该转晴,哪知道,这雪纷纷扬扬,竟然没有个休止,下了一晚,早上醒来,‘洞’外依然大雪不止,山上的积雪已经一尺多厚,四下全是白皑皑的一片,让人的眼睛视觉疲劳,瞅那都觉着累。
云动心中担心山下的事,想极早下山,但现在看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心里急归急,但没有表‘露’出来。身边的这位出了山‘洞’,登时傻了眼,痴呆呆的看着漫山遍野的白‘色’,眼中‘露’出了恐惧的神‘色’,身子不觉往云动这边靠了靠,寻找一丝安全感。
云动掏出一把昨天在黑衣人身上‘摸’来的手枪,递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