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挽裳将荷花插在一个小花瓶里,虽然这花无法存放太久,但她想好好珍惜,因为是他送的。
然后,她将皎月拉进房里,找来消肿的药,亲自给她上药。
起初,皎月不肯,她只好拿出当家主母的威严来命令她,她这才乖乖坐下砦。
“虽说你是爷放在我身边保护我的,但有些痛不该你挨的,就别挨。”边为她轻柔地擦药,边说她。
“打在奴婢身上好过打在夫人身上。”声音一如既往地冷硬刻板鳏。
风挽裳轻叹,“我又何尝不是?宁可打在我身上也不要无辜的人替我受过。”
“奴婢一直护主不力。”皎月不愿多说,起身,站回她该站的位置上。
噗嗤!
风挽裳忍不住笑了,“所以,你是想告诉我,你其实是为立功吗?”
想保护她就保护她,还说是为了立功。
皎月不答,表示承认。
忍不住的,她亲昵地拉起她的手,逗趣地说,“既然如此,我会记得教爷好好赏你的。”
明明与自己的手一样娇小修长,可上面却有着薄茧,也比她的粗糙许多。
她的一双手曾经也是这样子,嫁给顾玦后才一天天恢复细嫩的。
可见,她的日子过得有多养尊处优。
皎月冷瞪她一眼,抽回手,转身,到门外站去。
这女人居然懂得开人玩笑了。
“皎月,我是说真的。”身后传来她再认真不过的口吻。
皎月回头看向她,有点咬牙切齿了,“不必!”
为挨了一巴掌去邀功,这种丢脸的事她可不做。
况且,当时她想的是,这巴掌若是落在她脸上,一定会比落在自己脸上痛。
于是,不假思索地就挡在她前面了。
她很清楚,那一刻,只是出于心的本能,无关其他。
风挽裳又忍不住轻笑,然后,正色地要求,“皎月,我说的是下次别这样了,我会内疚,也会心疼。”
听到她说心疼,皎月无波澜的眼中多了一丝受宠若惊。
她不习惯地转过身去,“这是奴婢应该做的。”
风挽裳叹,皎月看起来总是板着脸,面无表情,她认为对的事,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爷交代过,若是夫人想去萧府吊唁的话,可以去。”门外,又传来皎月的声音。
她怔了下,随即,淡然一笑,“也没有多亲,还是不去了。”
去了反而不妥。
当时,萧老夫人的身子已经在窗台上摇摇欲坠,那一刻,她完全无法思考地冲上去拉她。
因为,从没想过大长公主会亲自谋害自己夫君的奶奶。
显然,她还是高估了那大长公主的心。
萧璟棠啊萧璟棠,这就是你处心积虑谋划了八年取我心头血的结果吗?
救了一颗蛇蝎心肠?歹毒到对你的奶奶下毒手?
看向桌上那朵还未凋谢的荷花,风挽裳轻轻勾唇,抬手抚上心口。
而今,她反而要感谢萧璟棠,若非如此,她也不会遇上顾玦,更不可能嫁给他。
她而今拥有的,皆因为萧璟棠。
所以,她该感激他当初的狠心和无情。
至于他对她说的那些决裂的话,那就决裂吧,不再纠缠也好。
她也希望,今生不再纠缠;来生,不识他萧璟棠。
如此,对彼此都好。
※
萧府,里里外外挂满了白,也设了灵堂,来吊唁的人也不少。
然而,在这般沉重悲伤的氛围里,一抹穿着艳丽,只在发上别了朵小白花的身影怒气冲冲地出现在灵堂上。
“萧璟棠,你为何放过那个贱人!她杀了你的奶奶,你居然还可以放过她,你到底是不是人!”君滟指向棺材,“你就不怕你尸骨未寒的
奶奶在九泉之下寒心,无法瞑目吗?”
半个时辰前,刑部的人来问案,他居然说一切只是意外!
她精心策划了那么久,等了那么久,就是等着看他恨风挽裳,看他们变成仇人。
可是,他却一句‘只是意外’了事?
是她太低估了他对风挽裳的爱,还是他其实也没那么爱他的奶奶?
到这种时候了,他居然还要保护她?
跪在灵堂前的萧璟棠懒得看她一眼,只是低着头,木然地烧纸钱,完全沉浸在悲伤里无法自拔。
君滟实在气不过,冲上去揪着他的衣裳,情绪激动,“萧璟棠,你说话啊!”
还陆续有人前来吊唁,看到这等画面,不由得吃惊。
原来,大长公主与驸马早已貌合神离。
“你是想以你奶奶这条命来弥补曾对她造成的伤害?然后天真的以为你们还可以在一起是吗?”
萧璟棠蓦然抬头,黑眸猩红,脸色阴鸷。
他猛地一把推开她。
君滟猝不及防,被这么一推,就撞上了棺材,看到棺材里的萧老夫人好像睁开眼瞪她。
“啊!!”她吓得魂飞魄散地退开,跌倒在地。
腹部传来细微的疼痛,她用手捂着,皱眉,伸手抓住萧璟棠的衣袂,跟他求救,“阿璟,我肚子好痛,救我……”
萧璟棠看也不看她一眼,冷漠地甩开她,转身回去跪在灵堂前继续给逝去的奶奶烧纸钱。
“啊!血……”
有人惊喊,指向跌坐在地上的大长公主。
只见被扶起后的她,裙子上染了刺目的红。
闻言,萧璟棠抬头看去,漠然看了一眼,起身上前抱起她,“孙总管,传大夫!”
这女人不能死,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