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兵符在哪儿么?”
“或许在被贤王囚禁的老将军那里,或许在别的地方,我也不清楚。”
“你有计划么?”
“呃……回来找你们商量算不算计划?”
竹贞翻了个白眼:“也就是说,你耽搁这么多时间联系上了自己人,就给我们弄来了这么一个差事?找那个不知道还在什么鬼地方的兵符?”
“是啊,”韩琅干笑两声,“做点力所能及的。”
竹贞冷笑道:“帮助难民脱身是力所能及,刺杀守城将领也是力所能及,哪个都比找兵符靠谱得多。”
“好了好了,你这小刺客,脾气不要这么大,”贺一九从背后走出,在竹贞脑袋上狠狠薅了一把,“找兵符多好啊,有了兵符就能发动驻军了,到时候一两个贤王完全不足为惧。”
阮平横他一眼,他便更加得瑟地揉了两下,直到被竹贞躲开。竹贞一走,贺一九就抢占了他的座位,冲众人道:“我也想做点别的,可人家就安排了这种烂活。往好了想,这可是扭转战局的关键,就看我们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阮平听后蹙起了眉头:“然而贤王也清楚这一点,他同样想要兵符。”
韩琅分析道:“现在城外驻军还没有动静,可见贤王还没有得手,我们还有胜算。”
竹贞挑起眉毛:“凭这点就想下定论,未免太武断了。”
“那我们跑一趟,探个清楚?”
“不用,我来,”阮平道,接着出去了片刻,以他们的视角只能看见他招来一个巽风楼的手下,问了几句。小半响以后他回来了,言简意赅道,“明天早上会有消息。”
“嚯,不愧是情报贩子,”贺一九啧啧道,“行了交给你了,我可是要带着我媳妇睡觉去了。”
话音刚落他就被韩琅赏了一手肘:“说话注意点。”
四人目前躲在城中一个还算隐蔽的地方,外头有巽风楼的人马暗地保护,一有动静便可通知他们起身。这么久以来,四人可算睡了一回安稳觉。翌日一早,消息回来了,驻军果然还没有动静,兵符不到,他们急得抓耳挠腮也不能出兵。四人听后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如此看来,他们夺回兵符还有希望。
可兵符究竟在何处?
“只能回一趟京城了。”韩琅思索许久之后,得出了这个答案。
“你们不行,”竹贞直接拦住了他,“你们太容易暴露行踪。”
韩琅微一错愕,马上明白过来。妖这个身份虽比凡人更强,但忌讳也更多。他和贺一九闹出过这么大的乱子,以至于全城戒备。京城对于他们来说太危险了,需要对抗的不单单是叛军,还有护卫龙脉的道士,乃至神祗。
贺一九道:“那以后我们要攻回京城的时候怎么办?总不能一直在外面傻站着看。”
“以后再说吧,想太早了你。”韩琅苦笑道。的确,按目前的局面,攻回京城恐怕要到明年甚至更晚的时候了。
四人重新部署,最后决定让竹贞和阮平回京城,韩琅和贺一九留下来协助魏尚书等人。结论既出,四人都没有异议,立刻开始行动。竹贞和阮平临走前,韩琅忍不住叮嘱一番:“此举凶险,你们千万小心。”
竹贞无所谓地笑笑:“这算什么?我早习惯了。”
韩琅见他是这种反应,也不好再说什么,想了想,又补充上一句:“如果碰见熟人……”
“知道了,我们自己有分寸。”
阮平也道:“能救便救,若实在不行,那也没办法。”
两人傍晚时分出发,手持之前找来的通行令,出城倒是不难。然而越往京城走,战火的迹象愈发明显,守卫也愈发严密。到达城下是已经是黎明时分,太阳刚从东方露出一角,洒下满地金红的辉光。举目四顾,之前郁郁葱葱长满庄稼的田地,此刻被烧得面目全非。战马的踢印踩得庄稼歪歪倒倒,一片狼藉,满地可见折断的兵器和破碎的盔甲,以及横七竖八的尸首。成群的乌鸦在其间起起落落,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腐臭,堪比人间地狱。
两人面对如此惨状,心中备受震撼,甚至不再言语。竹贞默默拉下兜帽,将五官掩在其后,只留下一抹瘦削的背影。阮平则长叹一声,摇了摇头,迈步追上。
城外虽然不见一人,但城墙之上却是戒备森严,四处可见放哨的叛军。如此严防死守,显然远远超出安平,就连竹贞也没把握突围。两人四处探查下来,完全不见任何可以利用的疏漏。一贯小心谨慎的阮平不由得提出了暂时撤退的建议:“就目前来看,还是先找地方落脚,再作商议为妙。”
竹贞却眨了眨眼,从背囊里摸出两根细长的铜管,递给阮平一根:“我有办法。”
阮平立刻明白过来:“走水路?”
竹贞颌首:“看来你没那么笨。”
阮平哭笑不得。
城边有江水流过,其中有一条人口挖凿的水渠被引入城中,两边仍有守卫值守,但并不如城墙严密。两人立刻裹紧外袍,小心翼翼前往附近观察。路上可供利用的藏身之处不少,一路走下来可以算是有惊无险。两人基本摸清了守卫的分布情况,转身撤离,重新回到惨不忍睹的庄稼地里。
竹贞边走边想,阮平则找到一件破败的茶棚供两人歇脚。竹贞折了一根草杆,正在泥地上写写画画,与阮平低声议论晚上的计划。他已经盘算过,入城之前和之后都可以使用铜管换气,但通过守卫时他们必须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