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弹雨落在阵地上,里面有红色的,片刻间,整个阵地的前方就烟雾弥漫了,观察顶着炮火观察着敌军距离前沿的距离,口中喊道:“四百米……两百五十米了,团长,敌军变化队形了。û#20320;”
一团长刘金龙爬出战壕向外一望,只见敌军一个营的兵力正以连、排横队散兵线排面展开,在接近两百五十米处时又分成班、排横队,所有人弯腰埋头向前小跑着,在接近两百米的距离上时,敌军已经完全展开,整个攻击截面完全覆盖石桥村两里宽的正面阵地。
刘金龙眼皮子一跳,打仗最不怕的是敌军一窝蜂的冲上来,那样正说明敌军指挥官无能和士兵战术水平低下,而最难缠的就是眼前敌军这般,看似稀疏的队形实则是标准的散兵线进攻战术,这种战术下,阵地上的火力很难对其大规模杀伤,反而敌军可以在火炮的掩护下以极小的代价轮番冲击阵地,对守方很不利。
“可以射击。”
刘金龙对特等射手下达命令,第三师特等射手都是用喂出来的,其最基础的条件就是能在二百米距离内准确命中目标,随着命令下达,一团数十名特等射手不约而同的拉动栓,将口准星瞄准敌军中的军官,实际上在两百米距离内,特等射手凭眼力很难判断敌兵中军官和士兵的区别,只能凭感觉和观察敌军行为动作进行射击。
“啪~啪~啪……”
阵地上响起一连串的声,毛瑟的精准性发挥到极致,只一轮齐射,敌军便有十几人中弹,敌军反应很迅速,整条散兵线向前扑倒,转而匍匐着向阵地换换推进,同时进行还击。
敌军匍匐前进的速度很快,几分钟的距离就进入了阵地前沿一百五十米处,到这个距离,前沿一等射手开始射击,但刘金龙始终没有命令机火力开火,他很清楚眼前这波敌军只是火力试探,一旦暴露火力出来,敌军的炮火就会随之而来。
敌军逼近到阵地前一百米的敌方时,猛然一跃而起,杀喊着冲刺起来,刘金龙心中一紧,不过很快他就松了口气,这伙敌军仅冲刺了一小段距离,便突然停下,一阵排射击后,呼啦一片又退了下去。
在掩体观察口里,李伯阳将望远镜放下,用赞赏的语气对左右说道:“果然是强将底下无弱兵,你们看,这伙敌军的战术和日本陆军颇为相似,强调步兵战术,告诉前沿,要打起十二倍的精神对敌,不能视之为等闲的军阀部队。”
副军长许正邦深说:“军长说的不错,卢香亭是日本士官军校的高材生,第一军上下都采用日本陆军的训练方式,武器装备也是日本陆军的制式装备,士兵训练有素,极有战斗力。”
李伯阳听了一笑,侧头看了一眼还在用望远镜观察敌军的吴旭,说:“参谋长,你也是日本军官学校毕业,依你看,卢军的作战水平怎么样?”
吴旭收回目光,将望远镜放下,沉思着说:“回军长的话,从刚才进攻来看,其作战水平已经不下于一般的日本陆军,进退有序,试探进攻我火力点用了些小手段,可见敌指挥官的应变能力,但要说他的作战水平,卑职以为尚有不足,与日本常备师团差距还很大。”
李伯阳知道吴旭曾有过在日本陆军师团实习的经验,对他的回答不置可否,又问:“那你看我军呢,比之日本常备师团呢?”
吴旭想了想,实话实说道:“尚有不足的地方。”
李伯阳来了兴趣,道:“说来听听。”
其他将领也都投来目光,而其中不乏一些曾在玩南和日军交过手的教导旅军官,他们的神色都有些不以为然,对吴旭投来挑衅的眼光,想听听他会有什么高论。
吴旭道:“军长,和我军在皖南交过手的日军严格来说,并不能称之为日本陆军,而应称作日本海军陆战队,其隶属于日本海军部,作战水平和日本陆军比起来,无论从兵员素质,武器装备都远远不足,实际上假如我军当时面对的是同等兵力的日本陆军,以当时我军的兵力,火炮水平,都难以正面对抗。”
此话一出,在将领中引起了轩然大波,在教导旅任过营长的情报参谋孙泽鹏反驳道:“参谋长,您未免太过危言耸听了,我军以四倍的兵力对敌,即便是日本陆军,也可以稳操胜算。”
诸将之中有的赞同,有的反对,眼看众人因为分歧吵了起来,李伯阳凌厉的扫了一眼众人,诸将都静若寒暄,立正站好。
“有争论是好事,但不能为了争论而争论。”
李伯阳责备了一句,竟赞同起吴旭的意见:“要我说参谋长说的没错,我军在当时才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不具备和日本陆军交战的本钱,从训练上来说,我们四个旅经过的训练还不足三个月,打过的仗也是军阀间的混战,实在上不了台面,据我所知,常备师团的日本兵均要受过最少11个月的军训,其训练强度远在我制定的训练方案之上,我军倘若真面对的是日本陆军,皖南战场上我坚信我军会取得最终胜利,但是伤亡一定很大。”说完,李伯阳摆手道:“好了,这个问题不要讨论了,养精蓄锐等待敌人的正式进攻吧。”
……
第三师和第一军,两军对战起来真可谓是棋逢对手,双方在石桥村方圆三四公里的土地上投放了近五万兵力,卢香亭给部队下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价,在北伐军援兵达到之前,吃掉第二十七军。
第一军对石桥村阵地展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