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静此时心情只想仰天大笑,她手中抓着的可是天下首富沈万三,若是能得他支持,那真是要什么来什么,也不用吕伯辛苦工作去了,前世听人说起沈万三和朱元璋比赛修南京城墙,差点被输了的朱元璋恼羞成怒砍了脑袋,自己还特意找人看过他的画像,所以适才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不过后来听说朱元璋把他发配云南去了,也不知是真是假,应该就是近来的事了。。
陈文静一进狮子楼,便是眼前一亮,里面可不像普通酒楼摆设那般随意,为了追求利益最大化,桌子都是能挨多近就多近,这里的大堂就那么几张桌子,还都是临湖的靠窗位置,每张之间还横着隔栏,虽然仍能看到对方,可不至于让人感觉突兀,虽然已经过了晌午的饭口,可仍然有几个士子在那里品茗做对。
吕德梁进来就感觉周身不舒服,仿佛自己和这里格格不入,待见到里面如此气派,不由凑到陈文静身边低声道,
“公子,咱们还是等人来了在进来吧,这里实在有些,说不上来。”
陈文静倒是十分喜欢此间布局,连一个大堂都能摆设的如此引人,便更想上楼一睹究竟了,闻言忙道,
“我给爷爷背诗,爷爷请我上去看看吧,这里摆设如此讲究,真不知道老板会是个什么样的人。”
沈富也不推拒,摆手唤来一个小二,道,
“沏壶茶送到临风来。”
说完拉着陈文静就往楼上走,那小二也不嗦,忙招呼道,
“临风有客,上茶喽!”打着样就往后面去了。
吕德梁见那老者没什么恶意,只好随在后面跟着上楼。
那楼梯上铺着厚厚的软缎,虽是木质却一声没有,可谓心思细到极致,而且根本就不怕‘浪’费地方,就在正中敞着五尺有余,到了半层,往两边一拐,又是半层,待上到二楼,已是环形回廊,每处都是一间包厢,那沈富看都不看,直接带着陈文静往上走去。
陈文静偷眼打量就见每间‘门’口都有铭牌,上书“富贵”“吉祥”等字,大俗即是大雅,陈文静不禁暗自点头,看来这边的老板可是真真抓住了那些有钱人的心思。
吕德梁见这里布置越来越奢华,显然不是寻常人能来的地方,心里也不由打鼓,若是叶福生他们不来,自己到时怎么出去?好几次都想过去抢回小姐就走,可慑于沈富的气势,没敢轻举妄动。
陈文静前世也是殷实人家,可到了这里每上一层,心里就越来越吃惊,那些铭牌也从富贵吉祥上升到了“观荷”“‘弄’藕”,而且每层的包厢越来越少,摆场却是越来越大,光是四层楼梯间的那颗红珊瑚,怕就不下百万钱。
沈富却是面不改‘色’,仍然往上走,到了五层,也就是最后一层,只有临湖的两间屋子有铭牌,一书“临风”,一书“听雨”,临街的那面都是一些墨迹,陈文静打量一眼就惊住了,竟然还有宋徽宗赵佶《楷书千字文》和《虢国夫人游‘春’图》,虽然距今不过二百年间,可也是难得的‘精’品了,竟然就那么随便挂着,任人观赏。
两人进了临风,便有小二适时送上茶来,也不多话,斟了两杯放下就退了出去,陈文静正觉奇怪,这么大排场就喝壶茶,那这茶得多少银子?沈富看出她的疑虑,放下茶杯笑道,
“这一壶龙井是送的,但喝无妨。”
吕德梁虽然想在陈文静跟前保护,不过见沈富一个老头自己,便没好意思进去,只是尽责的守在‘门’外,注意着下面的动静。
陈文静不知他为什么对自己有兴趣,虽然是自己拉他进来的,可也不至于连问都不问吧,自己该怎么开口呢?直接就说会不会太唐突了,若是他问自己是怎么认识他的,该怎么回答呢?陈文静正纠结于自己如何搭讪,沈富便道,
“你是汉王之后?”
陈文静瞪大眼睛,道,
“你怎么知道的?我又没有告诉过你,难道你是神仙?”
既然他是有意接近自己,那自己就装傻充愣好了,陈文静作出一副好奇的样子,直勾勾看着沈富。
沈富抿口茶冲窗外笑道,
“哝,还不是那些小子‘弄’得,不然我怎么可能知道,也不收敛一点,怕死得不够快么?”
陈文静顺着目光往窗外看去,就见几艘小船远远往这里划来。
陈文静突然明白过来,叶福生那些人都在沈富下面做事,所以自己的事一定瞒不过他,不过这回她可想错了,沈富虽然知道他们的事情,可他们却不知道背后有沈富这个人。
沈富见她突然好像明白什么的样子,摇头道,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虽然知道他们的事,可他们却不知道有我这个人,我也没有支持过他们,现在力量对比悬殊,任何作为都是自寻死路,你懂我的话吗?”
陈文静见自己什么都瞒不过他的眼睛,不禁暗道不愧是商人,目光可真犀利,便道,
“既然你都知道,还问我做什么?”
沈富突然笑了起来,
“我想知道,你是不是我要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