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静猛然明白过来,这还要得益于前世的记忆,既然朱元璋对他戒意甚重,以他一个‘精’明商人的深谋远虑,肯定是知道的,他原先也资助过张士诚,显然朱元璋不信任他,但他在明面上又不能跟诚王的旧部走得太近,免得受到连累,却又不能坐视不管,可谓左右为难。-
陈文静理顺了思路,便道,
“其实我爹是陈御史,跟汉王没有关系,那些话都是骗他们的,因为我想报仇,所以他们误认我是汉王之后,我就答应了。”
沈富见她坦白,惊讶之中不禁也放下心来,严肃道,
“你知道就算他们全力帮你,也不过是飞蛾扑火,根本就动摇不了朝廷。”
陈文静认真答道,
“我知道呀,我也没想马上就跟朝廷对着干,只不过想先收拢人马,等待时机而已。”
沈富问道,
“那你说说,什么时候才是时机?”
陈文静想了下便道,
“皇上年纪也大了,儿子又多,还有的手握重兵戍守在外,等到新旧‘交’替之时,才是最好的时机。”
沈富又问,
“那到时候你准备怎么做?”
陈文静开口道,
“当然是择明主‘侍’之,毕竟百姓才过几年安稳日子,若是又起叛‘乱’,恐怕没有机会。”
她可不敢说因为知道朱棣一定会当皇上,所以自己才不肯树旗造反,没想到沈富听了却面‘露’微笑,道,
“很好,孺子可教,朱元璋量小,不能容人,我知他必不会留我沈氏一‘门’,那些人又头脑简单,只顾小利。”
说着望着下面驶近的小船,继续道,
“以利趋之,必以利分,若是有朝一日,他们舍弃了你,你会如何?”
陈文静却没想过这些,不禁低头沉思,片刻后道,
“若到那时,我已经完成了心愿,就随他们去吧,但求心之所安,无愧于天地。”
沈富听到这里,高兴道,
“好,我‘欲’收你为义子,你可愿意?”
陈文静为难道,
“爷爷,我是‘女’孩子。”
沈富愣了一下,皱眉道,
“你是‘女’的?可惜了,难得你有如此文采。”
此时吕德梁推‘门’道,
“公子,他们到了,咱们下去吧。”
陈文静看着沈富道,
“爷爷我先下去啦,一会儿再陪你喝茶。”
也不多言,就跟着吕德梁下楼去了。
到了二楼,就听富贵间里吵闹一片,男声、‘女’声、喝斥声、声声刺耳,竟把眼前这般美好的意境都破坏掉了,陈文静真想掉头就走,吕德梁看出她的心事,也知道小姐书香世家,难免对这些江湖汉子有些抵触。
不过毕竟在人家地盘,就算不能合作,也不能‘弄’僵了,陈文静整理了一下心境,便推‘门’进去了。
叶福生看到陈文静进来,忙道,
“小五说你早就到了,跑哪去了,快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陈文静扫视一眼,微微点头示意,便走到叶福生身边道,
“刚才见到一个前辈,过去打声招呼,各位恕罪。”
叶福生右首一个年轻‘妇’人笑道,
“好俊的娃娃,真是招人喜欢,过来让我看看。”
陈文静扭过脸去,笑道,
“是二娘吧,叶大叔说过的。”
二娘笑道,
“不愧是叶老大推举的,真是伶俐人。”
左首一个‘肥’胖的汉子也道,
“二娘说的是,叶老大的眼光差不了,既然约我们兄弟出来,铁定是有准的。”
陈文静一听他说话,心道,
“这人一定是憨八爷了。”
此时对首那里一个瘦竹竿支着‘腿’道,
“好话都叫你们说了,仗着人多不是,看来是‘逼’我点头了?”
陈文静笑道,
“三爷说得哪里话,我一个小辈,过来给长辈见个礼,若有什么不到之处,希望三爷不要见怪。”
马三爷见她对答得体,根本不像一个孩子,想起手下说他应该十几岁了,不由暗道“妖孽!”
叶福生也知道想要说服马三爷不容易,不过还是开口道,
“我也知道你顾虑什么,不过诚王无后,咱们也该另谋出路才是,难道一辈子就这么‘混’过去了,公子虽然年纪小,可毕竟是名正言顺的汉王后人,当初汉王派人来找诚王合力对付朱‘花’子,可是咱们没有答应的,不然也不能落到这步田地。”
马三爷一听拍桌子叫道,
“书呆子你这是什么意思,找后账么?”
憨八爷赶紧调合道,
“都过去了,少说两句,今天不是大家聚一聚,商量一下以后的出路吗?”
二娘笑道,
“马三,你不就仗着自己占据了‘私’盐路子嘛!若是不想干了,那就分家好了,我们也不差你那几个嚼头!”
憨八爷见越说越僵,急的头上汗都出来了,
“大家少说两句,有话好商量嘛!都是为了兄弟们的生路,千万不要伤了和气。”
陈文静见两边大有一言不合分道扬镳的势头,暗道也不急在这一时,上面还有一个重量级巨头等着自己呢!便道,
“现在说什么都太早,我给大家写个条子,若是两年后应验了,大家再决定不迟,若是到时候什么都没发生,就当今天什么都没发生过。”
说完去窗边研了墨,写了下来,分给三人,马三爷拿着纸笑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