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元远眺战场的硝烟,非常不满意进攻速度,道:“都监,他们在沁水防卫太深严,为何不先打东寨?人命再不值钱那也是我们的,没有必要白白牺牲。”
“先啃骨头再吃肉,岂不是更好?”阿里漫不经心地道,反正死的都是炮灰,把宋军力量消耗了再说,至于东寨那是留的生路,宋军要是坚持不住,就会向东突围,只要放开一条生路,金军就能从两翼掩杀,彻底摧毁拱圣军。
“没有那么多时间,谁知道他们的援军何时到达。”张启元咂咂嘴,很不满意阿里的态度。
他又何尝不明白,只是已经第三天了,谁知道宋军的援兵到了吗?决不能功败垂成。
“来了又有何妨?他们在附近只有云骑军,南朝第四行营主力,还赶不过来。”阿里毫不在意地道。
“云骑军景波,也有七千余人,难道都监就不怕他袭击?”张启元牙疼地要命,景波可是著名的战将,怀州之战可是硬生生打垮三千骑,要是这支部队过来,双方里应外合的话,恐怕金军撑不住场子。
“只要敢来,就让他们全军覆没,呵呵。”阿里笑眯眯地道,一点也没有担忧意思。
有乌烈的上万骑在,金军集中在河东最精锐的兵马,他对云骑军并未看在眼中,要是第四行营全部压上来,倒是让他心存忌惮,可惜五六天内绝不可能,云骑军能过来就算不错了,哪怕第四行营增援,届时河东行营已然全军覆没。
甚至,他还想打个时间差,利用拱圣军吸引第四行营增兵,再打垮一个行营,彻底树立自己的地位。
“难道,都监又调兵了?”张启元疑惑地道,又有几分不满,看阿里那镇定自若模样,肯定是有了新谋划,却又把他给隐瞒了,分明当他是外人。
“哦,忘了告诉副使,驻扎汾州的契丹六猛安,正在星夜兼程赶来。”阿里不在意地笑了。
张启元撇撇嘴,汾州统军司的六猛安,可是契丹人组成的精锐,也是河东两大精锐之一,这支部队有两千马军,还有四千余步军,战斗力是相当剽悍的。
女真人对河东的防御,并不如河北那么森严,缘由是河东多山,地形也非常显要,不需要大量部队守卫,连乌烈的部队也是战时秘密调入。平时,术列速的六千马军作为机动部队,还有汾州驻扎的六猛安为主力,足以应付任何危机,支撑到主力部队入河东增援。
阿里竟然把六猛安调遣过来,可见这厮又有新打算。
“估计明天就能抵达,把乌烈的马队主力腾出来,让他们的援军有多少死多少,呵呵。”阿里呵呵大笑道。
“不行,就算汾州六猛安抵达,也不能把人力消耗在沁水,还请都监打他东寨,有效牵制西寨。”张启元很不高兴,他并不在乎死多少人,而是认为隔着沁水,看宋军的远程投射兵器,简直就是一块硬地,就算拿下来也是元气大伤。
他不在乎汉军的生死,甚至漠视女真人的存亡,却不容歼灭河东行营有半点闪失。
“也好,让孔彦舟发动进攻吧!,郦琼不能放松进攻。”阿里想了想,也觉得张启元言之有理,不要看一条不宽的沁水,要真拿下来,恐怕得把郦琼打残了。
东寨方向是留给的生路,宋军却三天不上当,可见封元暂无突围打算,那就打一打,让对方觉得守不下去,自然能按着他的策划进行。
张启元松了口气,东寨比西寨打的容易点,至少他是那么认为的,阿里总算是开了窍,不再是好高骛远。
郦琼可没有阿里那样畅快,他眼看着南方的天空尘埃朦朦,知道乌烈在南边开战了,相信北面和东面也相继进攻,他的压力就会减少许多,部队死伤太惨重了,到了难易承受的地步。
不过,惨重的伤亡也是值得的,至少金军已经抵达河边,开始对东岸进行有力反击,床子弩和简易的小型抛石机运上来,对宋军也具有一定的杀伤力,一定程度上消弱对方的打击力,掩护了步军部队的进攻,迫使宋军的抛石机开始后撤。
实在没办法,抛石机笨重无比,需要进行组装才能进退,地认真的冲过来,只能泼油焚烧,提前撤离危险地段是对的。
为了保护抛石机安全,陈明下令抛石机和床子弩撤到寨子边上,以免被金军摧毁,最大限度地减少器械的损失。
由于宋军远程投射兵器后撤,形成的死亡地带也随之后延,基本上卡在河对岸,让后方的金军安全许多,这就让本就低迷的士气好转许多,他们开始用木筏子大批渡河。
孔彦舟接到了军令,也开始对东寨实施进攻,不再有所保留,宋军的二十七旅镇依靠寨子,组织寨外防御阵地顽强防御,他们的轻型抛石机,床子弩绝不比西寨差多少,直接打的金军血肉横飞。
孔彦舟没有用马军,他也没有多少马军,宝贝的跟元宝一样,直接是步卒上去。也是吃了郦琼的亏,军阵散开不及时,遭到打击来不及散开,被铁砲弹和药箭炸的血肉横飞,不知道多少人尸骨不全,也不知道多少人倒地而亡,更多的是倒在地上凄惨地哀嚎。
很多步卒吓的失魂落魄,无法控制自己极度恐惧,不由自主发抖的身子,很多人趴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任谁也拉不动弹。
孔彦舟也是急眼了,不断督促各部死战,就是用人命填也要给我上,敢不前者一律斩杀,不知多少人头落地,总算是杀出了士气,一群群步卒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