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的晚上,太子苦坐在书房里,揪着自己的头发在想一些事。。更多w. 。
他已经通过冷月,好几次传达了他对烟雨姑娘的好感,但烟雨姑娘始终没有回应,而他对烟雨的思念却与日俱增。
他决定要亲自写信给烟雨姑娘,却决定不好信的内容,他怕自己稍不注意会唐突了烟雨姑娘。
思来想去,他就想起烟雨喜欢诗词这件事。
为了挑选合适的诗,原本认为‘吟’诗作对太过矫‘揉’造作的太子竟耐心地把手边的诗集全都翻了一遍。
《诗经·邶风·击鼓》中那句“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不错,但又太直白些了,显得他有点轻佻。
《问刘十九》中的“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亦不错,但是又太过含蓄。
左挑右选,太子终于从中选出了一首他认为能向烟雨姑娘含蓄表达心意的诗。
念柳外青骢别后,水边红袂分时,怆然暗惊。无端天与娉婷,夜月一帘幽梦,‘春’风十里柔情——《八六子》秦观。
太子摇着手中的信笺卖力地将其吹干后,又小心翼翼地放进信封里。
这样就好了吗?太子跪坐在书桌前,双手合十叠在膝上一脸有仇地看着书桌上的信。
不妥,不妥!他又将信笺从信封中拿了出来,隶书显得他太过一板一眼,不变通,该换个字体。
于是太子重新誊写一边,又觉得写的不好,结果反反复复重新写了好几遍,终于从中挑选了最好的一份放到了信封中封了起来。
信中内容除了诗词,没有别的任何话语。
这样的话,即使出了什么问题,还可以辩解说只是一首诗而已。
做完这一切,太子就又开始忐忑明日秦姑娘是否会进宫,是否会答应帮他递信。
若是秦姑娘不愿意怎么办?
太子越想越不安,又问了一遍身边的陈公公,“秦姑娘明天真的会进宫吗?”
“是的,殿下。”陈公公恭恭敬敬地回答了,“大年初一,群臣朝贺,有诰命在身的‘女’眷亦要进宫给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请安。”
太子这才安心一些,心思开始活络起来,若是秦姑娘不愿意递信的话,他要如何拿太子的威严去恐吓她……
冷月看过柳府送来的彩礼,正准备离开,却被许夫人逮住了。
年关,许夫人为祭祖的事忙得焦头烂额,可偏巧二‘奶’‘奶’这时候又病了,一时少了人手,可不急坏她了,情急之下只能找冷月帮衬着些。
许夫人既要指挥着下人打扫宗祠,擦亮供器,摆上贡品。又要迎接族里来的亲属,就将打点送礼之事全权‘交’给了冷月。
冷月清点着库房里拿出来的押岁锞子,总共是两百六十个锞子,成‘色’不等形状大小不一,有松果样式的,也有如意样式,有八宝联‘春’的,还有海棠样子的。
“这里头有多少两金子?”冷月指了指眼前的馃子问道。
许夫人身边管仓库的项一就回答道:“回姑娘,总共是一百六十八两三钱六分。”
冷月随手拿了一个掂量了,淡淡道:“拿小称子来……”
项一脸‘色’一变,低声又道:“姑娘,我刚才说错了,是一百六十两三钱六分……”
若是不问,还真给她贪了八两的金子。
冷月就笑道:“即是如此,就让梁妈妈收着,等下好打点亲戚们家的孩子。”
二人正说著,老太太身边的鹦哥就进来了,看见冷月拿着牌子坐在‘花’厅里按个吩咐下人们行事,脑子突然就恍惚了一下。
秦姑娘这个样子,让她想起了那位,年关的时候也总是这样帮着家里打点。
“鹦哥姐姐,你怎么来了?”冷月看到鹦哥,笑着来迎,又拉着她坐了。
鹦哥吃了口茶,笑道:“我是来问问太太的,正月里请吃酒的日子拟定了没有?若是定好了,就叫书房里写了帖子。老夫人说了,可要一个一个细细的对过,千万不能落了人。旧年不留心落下了几家,外头可不说咱们不留神,说的尽是咱们家发达了就忘记穷亲戚这些‘混’帐话。”
冷月忙答应记下了,让梁妈妈拿了请人吃年酒的帖子目录来。
她粗略看了一下,就‘交’与鹦哥去看了,“家里亲戚我也不清楚,还请姐姐帮着看了。”
鹦哥接过看了,过了许久才点了点头,“没落下。”
这边冷月刚刚仿佛了项一按照帖子目录将帖子制好发出去,下一刻就有婆子拿了禀帖并一篇帐目,进来道:“庄子里的账目来了。”
看账本冷月在行,年末秦家铺子和庄子的账本全是她核对的,倒是有些经验。
冷月接过禀帖和帐目,禀帖上无非是些吉利话,冷月只是瞄了一眼就扔到了一边。
倒是那账本她瞧了仔细,各类牲口家禽折合银子一千五百两,粱谷四千一百两。
冷月笑了笑,“大大小小总共十三个庄子,又是挨近南郊那块的,土地‘肥’沃也没有什么灾害,我估‘摸’着至少也得有七千两吧?怎么就连六千两都不到,这也差得太大了吧?”
那婆子就皱着眉头道:“姑娘您是不知百姓愁啊,今年虽没有什么大灾,但初冬的那场疟疾可是死了不少庄子里的人。咱们府里这还算好的了,隔壁柳府只离咱们庄子不过两百里地,也是十三处庄子,今年不过三四千两银子,可比咱们家差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