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听了笑着向梁妈妈说道:“你听听,她倒是和我贫起嘴了。我只问我们府里的,不管他柳府怎么样。我就说说我们秦家在京里的庄子,不过两处,就有一千多两,还是在东郊那边的。”
那婆子就低了头不说话。
冷月叹了口气,又道:“我也知道你们庄稼人辛苦。可如今府里头这一年来‘花’销太大,来来回回三个姑娘的要出嫁,这光是聘礼就少不得‘花’钱。”
婆子好奇道:“府里的姑娘们不都嫁了好人家,听说洛王府的彩礼可是好几百台。”
冷月又笑了,“所以说你们不懂这里头的道理,那彩礼说的好听几百台,里头不过是写彩缎古董顽意儿,都是虚的。纵是金银首饰,合计不过一百两金子,才值了一千两银子。我们太太又是疼人的,这彩礼多数都给姑娘们和嫁妆一并抬到了夫家。这样一来,三个姑娘可不得赔上两三千银子来!我瞧着,再嫁几个,只怕要穷‘精’了。”
梁妈妈在一旁听了,不由得暗暗吸气,这秦姑娘只是看了一会儿的账本,却将府里的经济状况‘摸’得一清二楚。
送了庄里的婆子出去,冷月还没喝上一口热茶,就又有婆子来报,说是家里的亲戚都到了。
冷月长叹了口气,苦着脸迎出去。
到了二‘门’,冷月先迎了族里的‘女’眷去关雎院给老夫人请安。
那些‘女’眷们瞧见迎出来的不是二‘奶’‘奶’,而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便不由得有些奇怪。
二叔公家的太太就问了道:“府里的二‘奶’‘奶’呢?”
梁妈妈笑道:“二‘奶’‘奶’身子不适,太太就让秦姑娘帮忙打点。”
原来这就是夏城的姑表小姐啊,众人不免多看了几眼冷月。
其中有两个身形和冷月差不多的姑娘就笑着出来,一左一右挽了冷月的手,笑道:“秦姐姐。”
冷月略吃一惊,仔细打量了那两个姑娘,发现她们长得和胧‘玉’有些相像,便猜了她们是三房的姑娘。于是笑着回礼道:“八妹妹,九妹妹。”
到了老夫人屋里,众人又依次向老夫人行礼。
冷月自是忙上忙下,端茶送水好不忙活。
就有一位太太见了,笑着关心冷月,“可怜表姑娘还未出阁,就要做媳‘妇’做的事了。可别累着,歇息一会吧。”
老夫人听了这话,想两个孙媳‘妇’竟是一个没用的,脸就沉了下来。文良媳‘妇’前几天还是好好的,偏偏就在这个关头生病。还有顺义,也不指望她能帮忙,三十了,还躲在宫里不出来。
冷月见状,赶紧笑着说了些玩笑话打岔了气氛。
至此气氛一片融洽。
到了吉时族人们就按次序站好,由老夫人带领到宗祠祭拜祖先。
且说冷月是初次进许家宗祠,前世因为是姨表姑娘的身份就没有参加过许府的祭祖仪式。
这是许府外援西边独立的院子,黑油栅栏内五间大‘门’,上悬一块匾,写着是“许氏宗祠”四个字。
进入院中,白石甬路,两边皆是苍松翠柏。
最后在月台前,按照长幼之序依次站好。冷月作为外姓人,自然是站在最后,并不进列。
许明清主祭,二老爷陪祭,许文筠献爵,许文良献帛,还有族里的一位公子捧香。
接着少不了是一番的规矩,众人磕头参拜之后站立在一旁。
冷月和一众婆子丫鬟在后头看好戏般的看着他们像木头人一般,随着司仪的高喝声跪了起,起了跪。
礼毕,乐止,众人又围随着老夫人回到了内院。
接着就是酒席,‘女’眷们单独在老夫人院里摆了五桌。
夫人、姑娘们都坐着,族里年轻的媳‘妇’们就站着给婆婆和姑子布菜。
冷月忙完进来时,五张桌子已经满满当当坐满了人,三房的八姑娘见状就笑着朝冷月招手,示意她坐到自己身边。冷月刚去坐下,就听得见她说,“秦姐姐,过了年我和妹妹就府里住下了,以后常来找你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