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大步走向季芹,嘴角含笑地指了指她脚下的衣裳,看似轻描淡写道:“这件衣裳可是闵玟殿下赐予我的,这踩坏了,可不知道该如何‘交’代。--”
季芹面‘色’一僵,一瞬间说不出话来。
她之所以去踩踏衣服,一来是想让苏梅再洗一趟,二来是泄愤,谁让那群千金小姐们永远高高在上的模样,总有一天她会将这群目中无人的闺秀们像此刻的衣裳一样,践踏到尘埃,到泥里!
可如今她还没有实力去对付这群闺秀们,所以她等到这群闺秀们都已经走远,这才敢放肆地去踩踏衣裳。只是没想到角落里还藏着两个。
不过还在,她们只有两人,看样子其中一个还比较嚅懦的样子,说不定本身就是被那群闺秀孤立的。
想至此,季芹的脸‘色’稍缓,不卑不亢地福了福身,轻柔道:“这位姑娘看错了,衣服并不是我踩的,而是苏梅她洗不干净。”
其他几个秀‘女’立即反应过来,纷纷附和道:“对,是苏梅心存怨念,故意将大家的衣服扔在地上。”
“好你个苏梅,不认真洗就罢了,怎么敢践踏我们的衣服呢?”
“对啊,对啊,推人下水后还不好好反省,反而又惹事端,我看你是死‘性’不改!”
……
冷月低头冷笑地‘摸’着自己的鬓角留下的小辫子,翻脸不认账?这种伎俩也敢在她面前‘露’?
只见冷月抬头,黑白分明的眼睛俏皮地眨了眨,一脸‘迷’‘惑’道:“哦?原来是这苏姑娘扔的,可我怎么瞧见的是这位姑娘扔的踩的,难道你们的意思是本县主老眼昏‘花’了?”
县主?季芹一怔,这一批秀‘女’之中,品级最高的便是清华郡主,如今已经被剥夺了选秀资格。再者就是三位县主了,不知道眼前这位是哪一位县主。不过,无论是哪一位,都不是她能惹得起的。
“季芹没有这个意思。”季芹迅速地转换了态度,笑眯眯地弯腰捡起了脚下的衣裳,小心翼翼地拍打了一下,“我马上给您洗干净。”
说着立马在大木盆旁蹲了下去,小心地搓洗起衣裳。
其他几个秀‘女’讲季芹都已低头,哪里还敢再多加争辩,纷纷拿了脚下的衣裳,小心翼翼地洗着。
“您看,这衣服干净了吗?”季芹洗净衣服后,笑着双手奉上。
冷月随意地挥了挥手,“勉强可以,晒起来吧。”
季芹只能乖乖地去晒了衣服,看向苏梅的眼神却愈发嫉妒,这个苏梅,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好运气,一选时也不知道用了什么诡计,竟撞倒了偶然路过的英王殿下。岂知英王殿下没有怪罪,反而向她道歉。这样也就罢了,现在又有一位县君为她说话,凭什么遇上贵人的总是她!
冷月笑着望向了一旁的苏梅,果然见她眼睛里,流‘露’出感‘激’之‘色’。
季芹等人晾晒好衣服,就要向冷月和许烟雨告退,却没想到冷月伸手拦住了她,眼睛里带了三分嘲讽之意,“你糟蹋了人家刚刚洗干净的衣服,难道不道歉吗?”
季芹又是一愣,见自己背后的姐妹们都盯着自己,有些难堪,但即刻便笑道:“我们方才不过是和苏妹妹开个玩笑。”她看着一旁的苏梅,眼睛里带了威胁的意思,“苏妹妹,大家都是同吃同住的好姐妹,时时刻刻都在一起玩耍的。方才我们不过是和你玩闹,你不会介意吧。”
这话的意思是说,冷月不和苏梅同吃同住,不能时时刻刻护着她。若是苏梅敢说什么,她们这群和苏梅同吃同住的就会时时刻刻欺负死她。
其他秀‘女’的眼睛,立刻都望向了苏梅,眼里都带上了冷意。
然而苏梅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低头敛妹,方才争执中散‘乱’了发髻,有一缕碎发垂下来,遮住了她的眼睛,叫人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
这般的颠倒黑白,倒也有趣。冷月笑眯眯地看向了苏梅俊美的脸庞,现在就看苏梅如何抉择了。若是仗着她帮忙,一味地顽抗下去,倒也是个蠢物,不值得她千方百计去拉拢。
能审视夺度,知进退的人,才能走到最后。
苏梅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许久,才慢慢地抬起头来,一双眼睛越发乌沉地看向了季芹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庞。
原来,这就是她视为亲生姐妹的季姐姐!这就是口口声声说要保护她呵护她的好姐妹!
天下竟有如此无耻之人。苏梅冷笑,轻声道:“几位姐姐是在和我玩闹。”
她美丽的脸上带着足以让人目眩神‘迷’的笑容,语气平淡,“是县主姑娘误会了。
苏梅果然不敢忤逆她们,季芹轻笑着看向了冷月,“既然如此,我们可以走了吗?”
冷月‘摸’了‘摸’自己的辫子,笑眯眯地挥了挥手,“即使我误会了,几位姑娘自然可以离开。”
季芹冷笑一声,便带着她的那帮子跟屁虫离开了。
许烟雨看人走后,便羞答答地从冷月背后走了出来,指了指苏梅的手,柔声道:“这位姐姐,你的手没事吧?”
苏梅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是一闪而过的悲伤。
冷月从袖中掏出了一个陶瓷罐,朝许烟雨眨了眨眼。许烟雨立刻会意过来,结果陶罐递给了苏梅。
苏梅睁大了眼睛,不解地看向冷月。
“里面是獾子油,对手部皲裂,冻疮最有效了。”
苏梅觉得眼前这位小县主的声线清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