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情默然坐进了周渊见对面的那张椅子里,有些呆愣地望住那张俊俏的面容,直言不讳:“我瞧二皇子那开心的笑颜,想必这两人之间是两情相悦吧?”
点点头,即使周渊见在心里觉得对温情残忍,他也必得如此。
他想的是,纵使温情此刻心痛,但悬崖勒马总好过以后来后悔莫及。
摊摊手,出乎周渊见的预料,温情一派镇定,丝毫没有见半点伤心的模样:“原来这些日子他在我和外公面前全都是演戏啊,真不愧是在皇宫里头长大的主儿,演技一流,骗过我这种涉世未深的人也就算了,居然连我外公也差点被骗过了。”
是心平气和的陈述,带了些微知道自己被欺骗过后的懊恼。
“你不难受?”周渊见惊奇地睁大了眼睛,看住温情,好似想在她的脸上找出一星半点破绽来。
“难受!怎么会不难受呢,居然被人欺骗了啊,不过看在那两人‘挺’般配的份儿,我就大人有大量,得饶人处且饶人吧。”温情倒是‘挺’看得开,其一她本就对二皇子没什么感情,其二她也不‘欲’为平阳侯和自己树立更多敌人。
‘逼’急了,兔子也会咬人呢,更遑论是二皇子这种人,横竖推掉这‘门’亲事,从此与他再无瓜葛就是了。
但明显温情回答的那种难受,并不是周渊见询问的,许是为了验证温情是不是在自己面前伪装,周渊见忽然沉默着起身,一把拽住温情,将她拉到了靠间的墙壁根角。
不知周渊见是何意,他不说,温情也就没有问,学着他的样儿将耳朵贴上墙壁,用尽全身力气全神贯注地偷听着。
兰‘花’小筑二楼的包间,只是为了让达官贵人能够更好地看戏而设,因此隔音的效果并不算好,温情很容易就听到了二皇子和杨小环的对话。
听了一会儿,两人无非是在讨论兰‘花’小筑今日这一场戏演的怎么样,你一言我一语,虽然内容没什么新奇,但温情仍能听出两人之间说话时的那份熟稔和亲热劲儿。
台上的一段唱词过后,得了个稍微安静些的间隙,那杨小环到底是按捺不住,率先提起了温情,试探‘性’地向二皇子问道:“志朝哥哥,我听说你过不久就要成亲了,我的新嫂子是何人啊?”
“呵,小环,你又来笑话我了。明知道这不过是权宜之计,我的一颗心可全系在你身上呢,你怎能不明白我的心思呢?”二皇子温言软语地抚慰着美人,那无辜的语气差点让温情以为自己是那强抢黄‘花’大伙子‘逼’亲上‘门’的土匪头子。
虽然隔了一道墙壁,但温情几乎能想象得出那杨小环依偎在二皇子怀中撒娇的模样,端的是美人娇媚如‘花’,公子温润如‘玉’。
似娇似嗔地鼻子里轻哼一声,杨小环那娇滴滴的声音,恍若黄鹂出谷,又道:“恕小环愚钝,的确是有些不懂志朝哥哥的用意,所谓的权宜之计难道就要让出自己喜欢的人不成?哼,那劳什子飞‘花’郡主,原本不过是个丫鬟,仗着自己有个好出身,就巧取豪夺,真真是……”
最后,杨小环越说越气,索‘性’不言了。
“哎哟,我的小乖乖,你不要生气嘛。现下,那温情的小姨舒贵妃圣宠正隆,我娶了她,再借由她的小姨在父皇耳边吹吹枕头风,立刻就前程似锦了啊。等平阳侯府一倒,那温情不就是片无根的浮萍,到时候把你接进府里来,她纵使占了个主母的位置,可你有我的宠爱啊,还不得好好儿地给她点颜‘色’瞧瞧?”二皇子为了哄好自己的表妹,可谓是掏了心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