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雨等了几天,未见胡訾杨的出现。也许那天晚上的事情,只是他心血来潮,并无他意。
徐若雨笑自己太过高估自己的魅力。他们只是几面之缘,他又试过了她倔强的脾气,又怎会有耐心和她玩儿捉迷藏的游戏。
那件洗好熨平的外套一直放在化妆间,未曾和它原来的主人相见。
蝴蝶夜总会的生意越来越好了,玫瑰这个女人的名字已经传遍了整条街,别家酒吧夜总会的常客也纷纷来到蝴蝶,希望赢得美人芳心。
徐若雨就如同一个小明星一样,备受追捧。但是无人敢越雷池一步,害怕再有人出来闹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特别害怕那人又是胡訾杨。
等了这几日,徐若雨终于灰心。看着化妆台前堆满的鲜花,没有一束是她想要的那个人送来的。看着它们发呆的时候,只听门外的喊声,“玫瑰,好了没?到你了。”
“这就来。”她匆忙补了补妆,掩盖一丝失落的倦意。检查自己是否完美无缺,然后准备上台。
而依旧是那个座位,坐着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胡訾杨看着她,眼睛似乎在告诉她,“我们又见面了。”
徐若雨心中一紧,不知一会儿他又要玩儿什么把戏。但是自己接近他的目的就已经可以让她忍受胡訾杨施与她的任何举动。
这一曲仿佛漫长了一点,徐若雨下台的时候嗓子有些哑。她折回化妆间,没有理会台下觊觎她美貌的男人们的召唤声,而是拿出那件外套,走到胡訾杨的身边坐下。
“你的外套。已经帮你洗干净。”她抓起胡訾杨放在桌子上的烟,抽出一支,放在红唇间,点燃。
胡訾杨看着她一系列的动作,勾了勾嘴角,“你倒是很不客气。”
“怎么,心疼?”她抬起夹烟的手,带着笑意的看着他。
胡訾杨不再作声,紧紧盯着她的双眸,似乎看到她的心里去。
徐若雨被他看得有一些慌了,她瞥开眼睛,心中自知自己做贼心虚,害怕被他拆穿把戏般。“谢谢你的烟。”她按了几下才将它熄灭,起身想要离开。看来又是失败的一次见面,她在心中懊恼不已。
“坐在这儿。”
该死的命令式口吻。徐若雨心中抱怨。“我下班了。”满脸不服从的表情。
“不怕得罪客人了?”
徐若雨想起上一次她说过的话,“现在是我得罪了客人。”她无奈偏头看他,似乎在示意他的记忆力真是好。
胡訾杨几日没有来,是去了外地处理一些帮派纠纷。当地的地头蛇为了招待这位大哥也是去了不少娱乐夜总会,按摩会所,胡訾杨给面子,都应约而去,但是却从来都是失望而归。
他原本以为不管到了哪里,都会有玫瑰这样的女人,美丽的女人他从来不缺,但可以让他感觉暖意的,却只有那个红色的身影。
他终于盼到归日,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是盼的感觉。终于见到这个红色女人,却依旧是那张冷脸相对,他在心中暗自不满她不够识趣,却又是毫无办法,只能由着她这般任性。
他们坐在一起,却无言以对。奇怪的女人,不会讨好,不会奉承,却可以细心洗净他的衣服,这几日他没有来,看来她一直放在身边,等待物归原主。
终于还是他打破了沉默,“谈个条件如何?”
徐若雨看着他,仿佛默许他继续说下去。
“做我的女人。”
胡訾杨话一出口便后悔了,这女人慌忙而起,做逃走状。他一把拉住她,“等等,这可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机会。”
徐若雨站定,心里告诉自己要冷静,轻易得到的东西永远都不会被珍惜。她平静了内心,摆脱他抓住她的手,“可是你别忘了,我不是那些女人。”她说的轻松。
胡訾杨由着她走,没有挽留。但是这不代表他已放弃。
徐若雨回到化妆间,挣扎自己的举动是错是对。她只是一个歌女,如若胡訾杨就此放弃,那么她就真的会处于被动。真是个难缠摸不透的家伙。希望她这招欲擒故纵不要起了反效果。
不多时,她听见换衣间里两个小姐的谈话。
“听说了吗,龙堂准备和李宗凯开发以前徐家旧宅和周边那块地,面积很大的,不知道要投资多少钱呢。”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知道的?”另一个小姐好奇的问道。
“当然了,上次玉子姐叫我陪大哥喝酒,告诉我留意大哥都说过什么。”小姐的声音压得很低,“我跟你说,你可不要说出去啊,要不然姐妹没得做。”
两个小姐妹叽叽喳喳又说了很多话,无非是家长里短,抱怨世道不好。徐若雨却再也听不进去,她的心不断收紧,收紧,直到呼吸困难,自乱阵脚。
她心中恨意徒生。当年胡海和刘振远对徐家做过的一切,她父亲的枉死,她对他们恨之入骨。现在,儿子又要拆了徐家的房子,这又让她怎样去忍受。
想到父亲,徐家旧宅,她的心脏便如裂开般疼痛不已。这是一个模糊的场景,她的泪水一滴一滴掉在化妆彩盘上,手背上,炙热的几乎可以烫伤自己。
她必须阻止他,她必须守护童年的唯一记忆,那里有父亲的气息,温暖以及脑海中再也不能亲身感受的亲情。但最重要的是,有朝一日,她定要亲手夺回自己的家,雪耻那不堪的境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