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起来了?”
箫仁剑一进门便看到空了的床榻,眸光一扫落在窗边,许欢颜披着一件外袍,望着窗外怔怔出神,本就苍白的脸色又虚了几分,他将药碗和粥都放在桌上,忍不住出声呵斥她的莽撞。
“你还没好透彻,非得这么折腾自己,等会吹风伤寒怎么办?”
听到他微冷的声音,许欢颜哑然失笑,思考人生不都是这个姿态么?
“嗯,下次不会了。”未免听到更多不想听的教导,她很乖地敛眉答应,慢腾腾地挪到床上,滚进被子里,果然还是暖和,心满意足地笑道:“床才是我的真爱,以后绝不轻易离开它了。”
箫仁剑爱怜地看她一眼,已经端了药过来,“时候到了,这药对你的身体有好处,不过倒也奇怪,这伤口很深,几乎能要了人的命,你却只用了两三天就愈合,现在连疤都没了,还挺出人意料的。”
看到他眼中的疑惑,许欢颜笑了笑,“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大概是体质原因,我的伤总是好得特别快。”
但很快她又意识到另一个问题,箫仁剑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换药的工作是他亲力亲为?
许欢颜脸上浮起一丝别扭,这种亲密接触着实不大适应,以前没男女之防那是她天真,现在还没有那就是傻。
箫仁剑也意识到,俊逸的面容上浮起可以的红色,连耳朵也是红的,虽然极力控制自己的目光不要乱飘,但还是会落在敏感部位,再加上这段时间精心照顾,这么一浮想联翩,许欢颜穿的衣服就真成了摆设。。
药是没办法好好喂了,几次手抖都将药水撒在锦被上,许欢颜一挑眉,将药碗接了过来,望着黑乎乎的药水,她咬咬牙,在他近乎威胁的目光中一口气喝下去了,小脸都皱成苦瓜,喉咙里那股比黄连还要复杂的味道几乎让她崩溃了。
“酸枣糕。”箫仁剑适时地递过来甜点,许欢颜毫不犹豫地吃了几块,等到药味被完全覆盖才道:“比华清园的还是差了点。”
粉色的丁香小舌一卷,将周围的酸枣糕碎屑也都舔干净,箫仁剑一时看呆了,喉头微动,心里痒痒的,几乎要控制不住俯身去吻她的冲动了。
“还有什么吃的?我饿了。”许欢颜眸光一转,可怜兮兮地盯着他,像一只嗷嗷待哺的小麻雀。
箫仁剑深吸了一口气,她清亮的眸光撞入心底,仿若一道冷光,震散了那些旖旎念头,灵台恢复清明,端来温度刚刚好的粥,没敢再动手喂她,许欢颜反倒更乐意自己喝,几嘴,碗就见了底,毕竟饿得有些惨了。
昏迷了这么长时间没饿死,自然是有人喂了吃食,至于怎么喂的,她已经不想知道了。
箫仁剑自知再呆在房间,只会更加暧昧尴尬,很自觉地收拾收拾就出去了。
“我就住在隔壁,有什么事叫我。”
“嗯。”许欢颜已经躺下,吃饱喝足之后自然是睡觉最爽,就算再长几斤肉,也不能阻挡她睡觉的节奏。
箫仁剑嘴角弯了弯,许欢颜果然还是许欢颜,不管时光如何流转,人来人往,她还是没变,不,变得更加成熟妩媚,但那颗心,一直纯真如初。
许欢颜沉入了混乱的梦境,支离破碎的画面,光怪陆离的场景,她身处其中,混沌茫然,仿佛看不到尽头,没有未来与过去,有的只是正在发生、即将逝去的一切。
杜恒凶神恶煞的脸忽的冲出来,她怪叫一声,从床上坐起来,扑通扑通,心仿佛要从胸膛里跳出来,那个场景太熟悉了,分明是被迫传功那日。
承受了这随时能让人堕魔的功力,睡个觉都不得安生。
“你没事吧?”
箫仁剑冲了进来,看见许欢颜呆坐在床上,清瘦的瓜子小脸惨白如金,大颗大颗的汗珠滚落下来,头发也湿了,贴在脸颊,更显虚弱无助。
“没事。”她转头,眼中恼恨散去,这才有了焦距,视线涣散一会,终于落在箫仁剑的脸上,看到那双乌黑的瞳孔,心下蓦地一惊。
满满都是爱怜和担忧,厚重得仿佛要滴出水来,这样的喜欢,她承受不起。
几乎是下意识地往后挪,同时别开头,想要避开箫仁剑的视线,但他却不给她躲闪的机会了,几步上前,猿臂一捞,便将她清瘦的身体揽入怀中。
“别怕,我会护着你的,谁都无法伤你。”他的下巴磕在她发间,闻着她身上清淡的香气,眼底掠过一丝自责,如果他能到得再早一些,如何会让凌垣张姐伤她自此?
“不用,我要自己护着自己。”许欢颜冷笑,将人身安全交到别人手中永远是最愚蠢的决定,她才不要这么委屈,不要这么脆弱。
燕流光自小就给她灌注这样的信念,可以毫无保留地喜欢一个人,也可以义无返顾地将后背交给别人,但唯有这条命,不能让别人护着,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要想着会有谁能拼命护着自己,必须要有自保之力,哪怕手无缚鸡之力,也得凭着脑子智谋为自己谋一份安全。
“你还逞什么强?你知不知道。。”
箫仁剑感受到怀中佳人的反抗,只是将她抱得更紧了,说了一半的话却怎么都说不下去了。
“我知道,张姐给我下的不是软筋散而是化功散,不会伤我性命,却会化去我的功力,单凭武学修为傲视群雄的我,失了这份功力自然是寸步难行,那又如何呢?”
许欢颜嗤笑,她从醒来便发觉身体的不对劲,根本无法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