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池一事之后,云舞明白了三件事。
第一,这家里啥事她说了也不算,不想招惹麻烦就要安分点。
第二,朱嬷嬷教啥就学啥,这学的东西以后都要派上用场的。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果然那鲤鱼池有猫腻,自从黑狗血那么一通混合,鲤鱼挂了两条,云舞的怪梦也再没发过。
七月到了中旬,朱嬷嬷把这该教的都给云舞教了。
而云舞也到了进宫给她的婆婆,当今太后请安的时候。
一大早,马车徐徐往宫里去,朱嬷嬷倒显得比云舞还要紧张,不停叮嘱:“六王妃,昨天晚上和您说的,您可都记住了。”
“记住了,行要稳,站要直,坐要端,笑不露齿,不东张西望,对吧。”
朱嬷嬷聊表欣慰:“您记住了就好,一会儿就到了,这是南华门,宫里以东为尊,天下以男子为尊,所以朝臣觐见,马车是从东华门进,女眷进宫,马车都是从南华门进。”
“还这么瞎讲究。”云舞嘀咕一句,撩起帘子往外看,看到另一家马车,就跟在她们之后,徐徐前行。
“后面谁的车?”
朱嬷嬷探出头来,看到了车外挂着一个陆字,明了了:“是陆将军府上的车,大约是二小姐进宫,来看望皇后娘娘了。”
云舞听朱嬷嬷说过,皇后是镇国将军府的长女,下面还有一个妹妹,和她一母同胞。
“车倒是气派。”云舞放下窗帘,不再言语,马车晃晃悠悠,走了一盏茶的功夫,停了下来。
朱嬷嬷先下了车,再伺候了云舞下车。
云舞一下车,就被眼前景象迷住。
这就是皇宫啊,果真气派,前面偌大一块空地,每一块地板都是打磨过的光洁的大理石,正是她来的路,而她身后,长阶入云,云端深处,是一座巍峨宫殿,屋顶上硕大一只金凤,在初升的晨光下熠熠生辉,灼的人眼都快瞎了。
“六王妃,到了,上了这阶梯,就是太后的寝宫了。”
“太后寝宫?”云舞吃惊,只是太后的寝宫,就做的这么气势恢宏,看来皇家是很有钱啊。
“走吧。”
云舞等着朱嬷嬷领路,朱嬷嬷却退到她身后,云舞明白,这也是规矩,到了宫里,奴才是不能走在主子前头的。
看着那长长似没有尽头的阶梯,云舞就粗喘了一口气:“行,走吧。”
累,爬到顶的时候,云舞累的大喘,看朱嬷嬷,脸色通红,额头渗满汗水,没比她好到哪里去,她不觉好奇:“朱嬷嬷,太后平常都这么上下的?”
“太后有自己的凤辇,有专人抬着上下。”
云舞可真替这些抬凤辇的人悲哀,好好一老太婆,住这么高竟折腾人了。
“朱嬷嬷,皇上皇后也都住这么高吗?”
“不是的,太后喜欢登高望远的感觉,皇上仁孝,登基那年,命人休憩了这座凤翔楼,给太后做寝宫。”
“飞翔那个翔。”
“是啊。”
云舞低声笑道:“住这么高,接凤凰大便确实挺容易。”
朱嬷嬷没听清,以为云舞和她说话:“六王妃,您说什么?”
“哦哦,没什么,走吧。”
过了一条拱桥,那座阶梯底下只看得到金凤屋顶的琉璃大殿,赫然出现在了云舞面前。
如何形容这房子,估计再多的辞藻都无法形容它的华丽和奢侈,云舞脑子里第一个蹦跶出来的字眼,就是——壕。
整座房子,琉璃为墙,玉石为饰,金银铺地,金丝楠木为椽,雕花大理石为柱,柱子上还镶嵌了南海夜明珠,要是缺钱,随便从这屋子里抠下来点什么,都能活上好一阵。
云舞用眼角把房子扫了一圈后,除了壕这个字,又得出一个字——俗。
这样的屋子,除了让人惊叹一把之后,真的没有任何多余的欣赏价值了,这简直是一个胡乱混搭风,什么贵什么往里堆,看起来光彩夺目,实则因为太过耀眼和璀璨,让这个屋子没有一个突出的能够吸引人的亮点。
连太后那把凤椅,也是花里胡哨镶嵌满珐琅玉石,看着都觉得硌得慌。
“太后驾到。”
一声唱,云舞忙收回盯着凤椅的目光,按着朱嬷嬷直接教的,跪下迎驾。
只看到一双金丝孔雀绣花鞋落到眼前,头顶,赫然响起一个还算得上慈爱的声音:“老六媳妇,起来吧。”
云舞起身,被太后一身金光灿灿的打扮闪瞎眼。
这太后,真是什么贵往宫里放什么,什么贵往身上穿什么。
就连身后带着的这只鬼,都金光灿灿连个脸都看不清,让云舞一下想起来她的神仙哥哥了,不过,跟着太后这只鬼,不用靠的太近,都感觉到凉意嗖嗖。
“看什么呢?”
见云舞盯着自己背后,太后笑问。
云舞忙道:“只是初次得见太后凤颜,只觉得您浑身透着祥瑞高贵之气,一时不敢直视您老人家。”
这一句马屁拍的,太后捂着嘴笑出了声:“这丫头,嘴巴倒是甜,坐吧。”
这宫里,坐也有个坐法,云舞盈盈一拜谢恩,款款走到椅子边,待到太后落座,她才秀气端正的坐下,太后看了,眼角眉梢微有赞赏之色:“不错,不错,看来朱嬷嬷把你教的不错,不过此处没有别人,你也无需如此拘束,你在乡下住了十五年是吗?”
云舞起身回话:“是的。”
“你刚刚回京,可有什么不习惯的?”
“并没什么不习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