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颠簸和猛烈的撞击,将处在昏睡之中的江婉夏骤然惊醒。
猛地睁开双眼,江婉夏只看到一片漆黑,抬手向着四周探究而去,触手所及之处,尽是一片粗糙且狭窄的空间,让她连想要坐起身子,都难以有足够的空间。
若不是周身正感受着难以形容的颠簸和撞击,江婉夏几乎都要真的以为,自己这次睁开双眼之后,又被谁关在了一个漆黑而密封着的棺材之中。
马蹄哒哒的声响在耳畔不停的撞击着鼓膜,令她捕捉不到其他的声音,更加无法辨别,眼下的自己,究竟身在何方。
勉力用手撑着身子,终于保持了一定的平衡,而让自己免于在这窄小的木头箱子里左右乱撞,江婉夏稍稍镇定了神思之后,脑海里,便不由自主地思索着,自己眼下的境况。
脑海里最后的记忆,便是自己跟着那宫人回到了浮雨苑专门为誉王府留着的安歇之处。
犹记得她在初初走进浮雨苑的时候,还同几位迎面走来的夫人点头打了招呼,在回到房间之中后,口干舌燥的她,便要了一些茶水来喝。
然而,似乎她喝过那茶水之后不久,便觉得,那本就有些发晕的脑袋,更加的昏昏沉沉,让她迷迷糊糊的不得清醒
还没等她琢磨清楚,自己这究竟是因为酒醉,还是因为其他的原因,屋子里的江婉夏,便已经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等她再度清醒而有记忆的时刻,便是现下被谁装在这狭小而粗糙的木箱之中。
如今想来,自己昨夜的迷迷糊糊入睡,根本就不是因为酒醉,而很可能,是那茶水之中,被谁下了迷醉的药。
究竟是谁会下药谋害于自己,却又似乎并不打算是要取了自己的性命呢?
而自己现在被塞在这木箱之中,究竟,又是要被带到什么地方去?
用手臂撑着木箱给自己形成一个暂时的保护空间,江婉夏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强撑着那仍旧有些昏沉发疼的头脑,静心思索着,这一系列必须要弄清楚的问题。
就在江婉夏顺着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刚刚将怀疑的目标,锁定到一个人的身上之时,那一直狂奔着的马匹,忽然之间,就减缓了速度。
于是瞬间警醒戒备了起来,江婉夏果不其然的,等到了那拉着自己的马匹,渐渐停下来的时刻。
隔着粗糙的木箱,江婉夏隐隐约约的听到一声大门被打开的“咣当”声,紧接着,拉着木箱的马匹,又缓着步子,向着前方迈进了一小段的距离,然后,又重新停了下来。
箱子被人从马上卸了下来。
那箱子落地的一瞬间,江婉夏听到了,箱子周遭响起来的凌乱的脚步声。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漆黑的环境阻碍了眼睛的作用,江婉夏只觉得,自己的听觉异常的敏锐起来,甚至于,都能依据脚步声的轻重和交替速度,大致的能够判断得出,自己这箱子的附近,究竟有几个人。
三个。
三个人的脚步声。
只是,有两个人的脚步声远离,而另外一个人的脚步声,则渐渐的靠近。
然后,在箱子最近的距离之处,停了下来。
与那脚步声一同停下来的,还有江婉夏的心跳和呼吸声。
似乎是已经预知了即将要发生的事情,江婉夏整个人瞬间紧张了起来,虽然隔着冬日里厚厚的衣物,然而,她仍旧能够感觉得到,自己手臂上的汗毛,已然是根根竖立了起来。
“啪哒”一声,箱子盖上的锁扣被人打了开来,箱子里的江婉夏,本就集中的精神,随着这一声不大不小的响声,愈发的紧张了起来。
还没等她缓口气,那一直紧闭着的箱子盖,便猛地被人掀了开来。
冬日里耀眼的光线瞬间照射了进来,刺得江婉夏那已经适应了黑暗的双眸生疼。
下意识地合上眼帘躲避阳光的袭击,江婉夏却仍旧是在那阳光晃眼的瞬间,看清楚了,那个站在箱子外面的身影。
是宇文昊。
与她方才在箱子里料定的,一模一样。
“能站起身子来吗?我美丽的小姐。这里的阳光太刺眼,你若是能自己站得起身来,就跟着本皇子一起去屋子里躲一躲这刺眼的阳光。”
嗓音优雅,看着窝在木箱之中的江婉夏,宇文昊的脸庞上,尽是满足的笑意。
“若是我自己站不起来呢?”
揉了揉已经在这狭小的木箱中蜷缩着麻木了的双腿,江婉夏气从心来,不冷不热的出声说道。
“若是美丽的小姐你自己站不起身来,那本皇子自然是要肩负起一个男子应该负有的荣幸之责――将美丽的小姐你亲自抱进屋中。”
话语中的笑意更浓,宇文昊那不怀好意的心思,明明白白的写在了脸上。
“多谢七皇子好意,本王妃就不劳您大驾了。”
腿上的麻木之感,在方才的揉按之下已经有所缓解,然而那剧烈的酸痛之感,还是让江婉夏自己站起身来的举动,变得十分勉强。
强撑着一口气,江婉夏忍着腿上的痛楚,扶着木箱缓缓地站起了身子,抬腿迈出箱子之后,那眯起来的双眼,也基本能够适应周遭明亮的环境。
她现下的所在之处,是一所并不算大的院落。
于是近乎本能地回头,江婉夏向着方才进院时的来路看去。
身后的院门并没有紧紧的合上,而似乎是有意就那么敞开着,有意就让江婉夏能够看得到院子外面的情形,却是想要给她更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