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将军权交付于他,他身为主帅,竟然敢抗旨!”
赵恒顿了一顿,又若有所思地说道:“朕的江山,决不容任何人觊觎。”
“应该不会吧?陛下当年登基的时候,他不也是拥护您的么?”王应昌目光惊讶地望着他。
“正是因为如此,难免会有人打他的主意,如今他手握重兵,不听调遣,此事可疑……雍王的病并不严重,突然暴死,必有蹊跷。王德妃一直想让八弟当皇帝,当年在万岁山狩猎的时候,她就敢安排人刺杀朕,父皇把她打入了冷宫,朕登基以后,就把她放了出来,让他们母子团聚。现在,朕在外面,难保她不会再起异心。”赵恒想起来当年在万岁山遇刺的那一幕,头不禁疼得更厉害。
王应昌一听,心里不由得着急起来,皱着眉头问道:“那怎么办?”
“静观其变,朕相信王旦,他一定不会让朕失望的。”赵恒用手捂住额头,他越紧张,压力越大,头就疼得越厉害。
他低声叮嘱道:“朕的病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明白么?”
王应昌赶紧应道:“明白。”
周怀政煎好了汤药,将汤药倒入碗中,小心翼翼地端着走到赵恒面前。
赵恒一看黑乎乎的汤药就皱起了眉头,低声嘟囔了一句:“真不想喝,太苦了!”
王应昌笑道:“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陛下,喝吧。”
赵恒喝完药,又拿出王继忠的信来看,寇准前来觐见,他便对寇准道:“王继忠说契丹请求讲和,朕虽然答应了,但是现在黄河已经结了冰,而且契丹诈伪无常,不可不防。”
寇准恭敬地说道:“陛下圣明!”
契丹军兵临澶州城下,**之间,告急文书就像雪片一样飞到了寇准面前。
因为李沆的关系,赵恒曾经下令不管是国家政事还是军事行动,都得先由宰相看,结果就养成了这个习惯,毕士安没来,这些文书第一时间就落到了寇准的手里。
关系到国家存亡的危急时刻,都希望寇准能够力挽狂澜,他却根本就不屑于看一眼,只是把这些文书扔在一边,浅斟低酌,饮酒作乐,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与此同时,军中忽然谣言四起,说契丹军已经兵临澶州城下,马上就要攻入京城,皇帝已经要选择弃城逃跑了,并且连逃跑的地方都选好了,要迁都到南唐的故都金陵。
禁军中竟然有人开始哗变,赵恒急怒攻心,对周怀政道:“雍王暴死,王超抗旨,军中哗变……一桩桩,一件件,到底有没有联系?你说,这难道是巧合么?朕怎么那么不相信呢!”
周怀政脸上大惊失色,说道:“官家,那咱们快返回京城吧!”
“现在只能进尺,不能退寸!朕一退,士气立刻就会瓦解,还怎么打仗?”赵恒用手揉了揉眉心,“但愿朕只是杞人忧天,虚惊一场。”
周怀政看着赵恒,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赵恒道:“快去宣召,让他们全都过来。”
不一会儿,伴驾的文武大臣们都陆陆续续地进来了,大家都七嘴八舌,展开了讨论。
大家都以为契丹兵已经深入腹地,都城万不能守,只有避敌一法,可保万无一失。
众人讨论了很长时间,也没讨论出个结果来,赵恒一摆手,便让他们都退出去了。
“寇准呢?寇准怎么没来?宣!”赵恒忽然想起来,都讨论完了也没有看到寇准。
寇准终于款款而来,他没有立刻进入大营,而是先站在外面偷偷地听了一会儿,听到里面有人正在问:“那些大臣想要把官家怎么样?还不快点返回京城?”
一听声音就是周怀政。
寇准进来狠狠地瞪了周怀政一眼,把这些积压的告急文书一封不落的全部都交给了赵恒。
赵恒看着一封封的告急书,脸色越来越白……
澶州城距离京城不过二百余里,如果澶州城破,契丹军就可以长驱直入,直抵京城了。
犹如被人当头敲打了一闷棍,他只觉得脑子嗡地一下,心里的震撼无以复加。
赵恒看着这些被寇准刻意积压的文件,一双凤目中微微闪过一丝嘲讽,一丝愤怒。
“寇准!你好大的胆子!你竟然敢私自扣压文件,贻误军机,该当何罪?!”赵恒抓起来一摞告急文书,啪地一声摔到地上。
众人莫不惊惶失色,都诚惶诚恐地看着满地的文件,吓得噤若寒蝉,面面相觑。
寇准道:“陛下,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得赶快想办法。”
“想办法?!现在敌人都已经兵临澶州城下了!……善战者未虑胜先虑败,朕不能不考虑宗庙安危,刚才有人提议,可以一边加强防御,一边把宗庙迁到金陵去,江南有长江天险,契丹人不善水战,自然不攻自退;也有人建议去成都,效仿唐玄宗避到蜀中,等敌军撤退以后,再返回京城。朕以为都不失为良策,寇卿以为如何?”赵恒目光灼灼地看着寇准,心里说:都说你有大才,可别让朕失望。
寇准冷哼一声,凛然说道:“谁为陛下出此下策?臣以为其罪当斩!现在敌人已经到了眼前,民心不定,陛下只可进尺,不可退寸!诸军日夜盼望陛下,您只要后退半步,士气立刻就会瓦解!”
赵恒的目光淡淡地扫过寇准的脸庞,他并不是个胆小怯懦的皇帝,但是有些大臣说的也不无道理,自己不得不顾及宗庙的安危。
后晋皇帝石重贵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