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弯弯的月亮闪烁着清冷的光辉,静静地俯视着大地,凛冽的北风疯狂地呼啸着,将浩瀚的黄河冰封,厚厚的冰面闪着银光,寒气逼人。
凿凌军正在乒乒乓乓地凿着寒冰,怕契丹军会趁机夜袭,不能让这唯一的天然屏障变成敌人入侵的桥梁。
御帐之中,赵恒的面前摆放着一张阵图,正在凝神深沉地思考着,忽然,他又用手捂住了额头,斜飞入鬓的长眉微微蹙起来,一双璀璨的凤眸中满是痛苦之色。
“怎么了?……三郎,你又头痛了?”刘娥正倒了一盏茶水端给他,纤纤素手,茶盏洁白似雪,莹润如玉,里面冒着腾腾的热气。
“嗯。”赵恒低低地应了一声,接着目光便落在了她的脸庞上,安慰道:“没事儿,疼的不厉害,你不用担心。”
“眉头都皱成这样了,还不厉害?”青葱般的手指缓缓地抚摸着他的眉头,柔声道:“我让明月教主过来吧?他的医术那么高超,失忆都可以治好,这个肯定也能根除了。”
赵恒轻轻应道:“好。”
刘娥急匆匆地走了出去,不一会儿便带着陈踏法进来了,却见赵恒正在发怒,一块端砚从他手中飞射而出,噗地一声砸到了周怀政的身上,接着就砰地落在地上,倒是没有摔坏。
周怀政赶紧把端砚捡起来,他知道端砚价值不菲,上面雕龙镂凤,工艺极精美,赵恒一怒之下摔出来,过后又该惋惜心疼了。
赵恒平时对待下人很宽厚,很少发脾气,周怀政知道他这是被病痛折磨的,由不得自己,心里不禁叹息一声,把端砚放在御案上,心疼地说道:“官家,奴婢这就去给您熬药。”
“不用了,你去门外守着,别让任何人进来。”陈踏法走到赵恒面前,给他施了一礼,问道:“官家,您介意使用寒冰针灸术么?”
“只要能治好朕的病,什么术都行。”赵恒看着他苦笑了一下,又说道:“不知道怎么回事,朕的头疼越来越厉害了。”
陈踏法伸出手来,给他静静地把脉,然后说道:“官家,可能是您最近压力太大了,这种病,不能激动、不能生气、不能紧张、不能焦虑、不能忧郁,休息不好也不行,一旦有这些情况,头痛就会越来越厉害……而且,一旦头痛起来,就有可能出现头晕耳鸣、烦躁易怒、焦虑不安、心慌气短等症状,甚至还会睡不着觉,经常做噩梦。”
“那你说,能根治么?”赵恒听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心中已经开始紧张起来。
陈踏法眉头一皱,问道:“官家,敢问先皇有没有这种症状?”
赵恒目光倏地凝视着他的脸,问道:“你什么意思?”
陈踏法道:“这有可能是遗传性的病症。”
“遗传?”赵恒一听遗传这俩字,觉得头更疼了,心里更紧张起来,急忙问道:“那怎么办?”
陈踏法赶紧安慰道:“官家不要紧张,这种病最怕的就是紧张,只要官家生活有规律,注意劳逸结合,不要过度紧张疲劳,一般不会轻易发作。”
刘娥在旁边听着,心里也已经着急起来,问道:“教主,你能教教我么?”
“这个太复杂了,美人恐怕一时半会儿学不会。”陈踏法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不是他不肯教,而是怕惹出麻烦来,毕竟现在身份地位不同,她已经是皇帝的正四品美人了。
“你也不用太担心了,可能是最近压力太大了……这一战,关乎国家的命运,半点也马虎不得……也许过了这一阵就好了。”赵恒看了刘娥一眼,又对陈踏法说道:“赶紧施针吧,朕实在是疼的厉害。”
陈踏法便拿出针来。
赵恒看见刘娥满脸担忧,不想让她在这里,便道:“你先出去吧,让周怀政去看看寇准在干什么?”
“好。”刘娥轻轻地应了一声,看了他一眼,陈踏法已经拿着一根针,手法熟练地给他扎了下去。
刘娥忽然也很想看看寇准此刻在干什么,便带着寇珠和周怀政一起去了寇准的住处,老远就能听到寇准的声音,走近了仔细地倾听,却发现寇准原来正在和杨亿喝酒**呢!
周怀政的脸立刻就阴沉下来,愤愤不平地说道:“岂有此理!官家都头疼成那样了,他还在这里喝酒逗乐儿!”
刘娥微微一笑,轻声道:“这你就不懂了,寇大人这是为了稳定军心。”
“是么?”周怀政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不禁又侧耳细听。
刘娥带着寇珠来到城楼上,遥望着对面,忽然从空中传来一声长啸,急忙抬头去看。
有一对海东青正在空中翱翔着,一黑一白,正是耶律隆绪豢养的小黑和小白。
“好家伙,这一对大雕!”有一个小兵仰着脸,望雕兴叹着。
张瑰道:“这就是契丹人的海东青吧?传说每十万只神鹰里才能出一只海东青,所以它又被叫做‘万鹰之神’。这两只海东青一黑一白,都是极品啊!”
小黑和小白张着自己美丽而又硕大的翅膀,正在焦急地寻找着自己的主人。
张瑰用箭对准了它,显然是想把它射下来,刘娥惊呼一声:“别射它们!”
众人都扭头望着她,火光煜煜,刘娥在月夜中美得不似凡人,倒像是刚刚从月宫中飞临而下的广寒仙子。
张瑰在赵恒犒赏将士们的宴会上见过刘娥,急忙向她行礼:“末将张瑰参见美人!”
“免礼。”刘娥冲着他淡淡一笑。
张瑰又瞥了一眼空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