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快放下来吧,别冻着。”赵恒轻轻地把她的手拿开,把小帘放下来,继续往宫中驶去。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有人询问击鼓人到底有何冤屈,这么大冷的天,值得在这里挨冻受饿的,还要告御状。
那人停止击鼓,声音洪亮地说道:“我要告当今圣上的**妃德妃娘娘!……”
一语既出,立刻引起轩然大波。
马车已经从他身旁驶过,刘娥和赵恒两个人听见,不禁都是一惊,互相对望了一眼。
“真是的,刚才还在庆幸躲过了一劫呢,没想到现在却又来了一难。”刘娥一撅嘴巴,表示很无奈。
“不要紧,有我在呢!”赵恒赶紧抚摸着她的头发安慰她,叹息道:“又是一个可怜人,不知道又被谁当了枪使呢?”
赵恒一挑帘子,对张耆道:“把他带进宫去,别让他胡说八道!”
张耆骑着马跟在马车旁边,刘耋被他护在怀里,脸埋在他的胸口,身体被他用披风裹得严严实实的。
刘耋抬起头来看着那个击鼓的人,小嘴不满地嘟囔道:“什么玩意儿呀?活得不耐烦了,敢告娘娘!”
张耆沉声道:“闭嘴!”刘耋虽然心里极不服气,但是却也乖乖地闭了嘴,万一再吵起来,他真的敢把她从马上扔下去。
张耆吩咐两个得力干将:“把他抓过来,什么都别问,免得他乱说话。”
“是!”两个人应声走过去。
那人见有两个禁军将领模样的人气势汹汹地朝自己走过来,吓得也不敢再敲鼓了,拿着鼓槌的手也不停地颤抖起来。
两个人一边一个扭住他的胳膊,不禁吓的他哇哇大叫起来:“你们是什么人啊?……你们凭什么抓我?……我想见皇上……我要见皇上!……我要告御状!”
“没错,我们就是要带你见皇上!”
其中有一个围观的人见事情有变,便急忙问道:“你到底有什么冤屈呀?德妃娘娘可是皇上心坎儿上的人,你竟然敢来告她,你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
此人的话分明就是挖了一个坑,下了一个套,想引导着击鼓人往里跳,想让他说出来一些不利于刘娥的话。
两位禁军将领见状,不由分说架起击鼓人就走,其中有一个人还忙里偷闲,塞进他嘴里一条帕子。
有一个围观者见状,便大声喊道:“你们凭什么抓人呀?还有没有王法了?他要告御状,当然得按规矩办事儿!你们凭什么抓人呀?!”
“就是!”
“就是啊!这天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真是的,怎么能乱抓人呢!”
……
众人被他们这一煽动,便也跟着起哄起来,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
赵恒一掀帘子,轻轻地吐出来一句话:“他不是想见朕么?这个案子,朕受理了。”
场面顿时安静下来,人们都纷纷跪倒在地上,口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音很大,久久地回荡在雪花中。
“平身。”赵恒把帘子放下来,众人看着他的马车远去,还兀自激动着,能够亲眼目睹皇帝的真容,听到他说话,这简直就是前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回到崇政殿,赵恒往宝座上一坐,张耆看着那大汉说道:“这就是皇上,你有什么事,现在说罢!”
“皇……皇上……”,那个人看着赵恒,见他俊美无双,但是表情却很淡漠,只是平平静静地坐在那里,周身散发出来一种说不出来的尊贵与威严,心想:这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帝王之气。
他在心里自惭形秽,吓得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双膝不由得一软,就跪倒在赵恒面前。
赵恒一挥手屏退众人,刘娥见大家都出去了,便看着面前的人,奇怪地问道:“你要告德妃娘娘?她和你有仇么?你为什么要告她?”
“你就是…………德妃娘娘?”他没有回答刘娥,却兴奋地看着她,显然是想要叫她“儿”,可是碍于身份却又不敢叫出来,于是出口的话便又改成了“德妃娘娘”。
“你是……你是表哥?庞龙表哥!”刘娥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这个人,几十年不见,模样依稀还能记得起来,只是这身材比当年高大威猛了许多。
“是我、是我!”庞龙很激动,看着面前气场强大的刘娥,简直就跟仙女似的,跟自己赫然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心里不禁很感慨。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舅妈的身体还好么?”刘娥连忙把他拉起来。
她心里很高兴,以前的那些恩恩怨怨早就已经随着时间消散了,几十年不见了,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了呢,竟然还能再见到,真好。
庞龙说道:“她已经在三年前去世了……你还是没变,还是那么善良,她对你那么不好,你还想着她,还要先问问她好不好。”
刘娥一笑,淡淡说道:“舅妈也有舅妈的难处,如果当时日子好过一点儿,也许她就不会那么凶了,她对我再不好,可也还是能给我一口饭吃,把我养大了,不是么?”
赵恒从宝座上走下来,问道:“既然是表兄妹,就应该要相亲相爱才对,你怎么反而要击鼓状告她呢?”
庞龙老实交待道:“不是我想要击鼓告你,是有人想要让我诬告你!我不同意,他们就把小虎抓走了。”
“小虎?”刘娥惊讶地看着他。
“小虎是我儿子,自从他娘去世以后,我们爷俩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