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把我送到西郊的锦绣园吧。”
唐瑾瑜依旧看着窗外,她的双眼不慌不忙的捕捉着路过的风景,并不急切,也不伤感。
小伙子知道父亲接过电话之后对他的嘱咐,一切以唐瑾瑜的想法为先,他也知道唐瑾瑜是个很有主见的人,他便送了唐瑾瑜去了西郊。
去西郊的路上,路过了很多地方。
唐瑾瑜跟东方毅在狭窄的路口,她用车子推开了他的车子;那间已经改头换面的淑女门舞厅,早就面目全非了。
车子路过了唐家大宅,李家门口那条李永泽经常策马奔腾的大路,复古式的宫家,她一眼就能看到她跟宫豪铭新婚的房间。
但是,唐瑾瑜只是如此平静的看着,虽然她的心里清晰的重复着从前的画面,眼睛里含着泪水,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她没有让停车,她也知道停车毫无意义。
……
车子停在了锦绣园的门口,小伙子连忙跑过去给唐瑾瑜开车门,可是唐瑾瑜已经缓缓推开了车门,她迈下来脚步,抬起头来,那片天空之下的那座阁楼却空空如也。
唐瑾瑜并不慌张,虽然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似乎现在的这一切,都可以在她的承受范围,还有什么事情比宫豪铭死而复活更加让她难以置信的?
唐瑾瑜从容的走进去锦绣园里,那位看院的人还在,他放下来了手里的刚刚修剪过枝条的剪刀,眯着眼睛,看着那个美丽的倩影,不禁就泪水模糊了眼泪,颤抖的说道:
“是,是小姐吗?”
唐瑾瑜听到了声音,转过身来,果然看到了那位狗搂着脊背的老人,她一下子就忍不住眼泪,她走过来,轻轻的拥抱了这位老者。
“小姐,您真的回来了?”
老人已经老泪纵横。
唐瑾瑜点点头,挽着老人的手臂,在阁楼的院子里缓缓的走着。少年跟在后面,以免打扰两位的交谈。
“小姐,您难道不想知道这座阁楼去了哪里吗?”
一阵问候之后,老者还没有等到唐瑾瑜问这座阁楼,他便主动问道。
唐瑾瑜回过头来,看了那一片空旷之地,释然的叹了一口气,说道:
“人还在就好,阁楼在不在,无所谓,本来这里就是杂草丛生,根本就没有阁楼,何必画蛇添足呢?现在,这样看着最好。”
老者一再犹豫,因为他答应过宫豪铭,如果有一天唐瑾瑜回来,他绝对不能告诉唐瑾瑜,这阁楼去了哪里。
他只好把话咽下去。
“小姐,您现在住在哪里?”
唐瑾瑜低着头,她被问住了,是啊,她该住在哪里呢?她这时候想到当初郁金香在西塘住的那个地方,她觉得或许,在西塘,足够的安静,她便笑着对老者说:
“您陪我去西塘吧,听说,那是您的老家。”
老者摇摇头,挥挥他布满皱纹的手,“不了,我答应了一个人,守在这里,我要驻守承诺,也就守住了小姐您的记忆。”
唐瑾瑜握紧老者的手,并不急于劝说,一边扶着老者,一边仍旧走着,“您难道不想照顾我吗?我想要在西塘长住,您守住我的记忆,不如守住我本人啊。”
老者听了这话,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便简单的收拾了他在锦绣缘里仅存的几件铁质的工具,仍旧规规矩矩的谨慎的把大门锁好。
少年连忙帮着唐瑾瑜把老人扶上了车子,唐瑾瑜临上车之前,回头望了这身后的一片青山,阁楼真的不在了,一片废墟都没有留下,是啊,本来就该如此。
唐瑾瑜送给这片青山一个浅浅的微笑,就上了车子。
东方毅赶到这里,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阁楼呢?哪里去了?天哪,唐瑾瑜怎么接受得了呢?宫豪铭,你到底都做了什么?
但是,他来不及多想,连忙跟着唐瑾瑜的车子走了,他之前在上海有投资,幸好,他在码头见到了来接人的经理,就借了车子,追着唐瑾瑜。
车子马不停蹄的开到了西塘,一路风景优美,一路安静。
唐瑾瑜始终把头靠在窗口,看着外面,车子里一片寂静。
少年除了注视唐瑾瑜的脸庞,什么都不敢说,他生怕打扰了这幅如画一样的美景。
……
车子的司机一路询问,终于算是找到了那座古宅的门口。
唐瑾瑜身上的骨头好像都锈了一样,她缓慢的走下来,这里的西塘,刚刚下过一场雨吧,地面还湿湿滑滑,似乎都能闻到空气里青苔的新鲜味道。
唐瑾瑜摘下来了头顶上的那顶帽子,一步步走向那座古宅,就像是一步步走向她的郁金香姐姐一样。
抬脚迈进来了门槛儿,她站在天井之下,一抬头,似乎就能够看到楼上小轩窗窗口站着的郁金香,郁金香穿着一身银白色的绣花简式旗装,她编了两条辫子,正扶着窗户,对她微笑着呢。
唐瑾瑜不禁也微笑了,可是眼角却落下来了一滴眼泪。
这时候,正堂出来了一位老人,银白的头发一丝不乱,一身棕灰色的长袍,干干净净,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请问……”
当唐瑾瑜闻声低下头时,那位老人却愣住了,他立刻就认出来了唐瑾瑜,他上前一步,激动不已的说道:
“您,您是少夫人吧?”
唐瑾瑜听到这个名字,浅浅一笑,她问道:
“您怎么知道?我们没有见过面的。”
老人连忙让了唐瑾瑜和其他人进来了主楼,他请唐瑾瑜上了楼上的卧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