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红镶用枪挑翻最后一个敌人,踩着满地的残肢鲜血,目光眺望着远处“之”字形逃窜的贼寇。枷氡匾苍谄渲校只是他们钻进山里,借着地利,自己跟进去只是找死。但经此一战,对方的主力部队消耗殆尽,想要回复元气怎么也得两三年?
东方已经升起了鱼肚白,大雨早在半夜的时候就停了下来。楚红镶长出一口气,几乎觉得全身都要散架了,他坐在一块相比地面上血液少一点的石头上,均匀的喘着气。
“楚红镶,坐着干嘛!过来开会!”
是党嘉佑的声音。楚红镶应了一声,远处打扫战场的后勤部队已经开始了工作,士兵与贼寇拼杀了一夜,尸体都是破衣烂衫血肉模糊,大多数也都看不出来原本的摸样,所以打扫战场的兄弟们也都是十分头痛。
他支起枪杆,这片战场还没收拾,到处都是死尸和干涸发硬的血块,在战斗中那些血腥气味是自己的兴奋剂,然而现在看着那些已经有苍蝇吸附的尸体上散发的血腥味道,楚红镶只觉得想吐。踩着遍地散落的兵器,楚红镶把自己的长枪当作柺棍,一步一步的往开会的地方挪。
实际上其他的百夫长也都一样,先头部队一共是一千人分十个百夫长,实际上凌无双又拨给党嘉佑一千人,现在的情况是一个百夫长统领两百人,而三百人后勤七百人由凌无双统领。这足以说明凌无双对先锋营的重视。
在远处有一个大帐,说是大帐,也是临时建立的,不过是四面立上木棍,上面搭了个木板,风一吹就会掉下去。本来十个百夫长,现在围在几乎笔大帐还大的这块大石头旁边的却只有三个,有五个战死,一个重伤,一个残疾。
楚红镶坐在石墩子上呼哧呼哧直喘,党嘉佑看人都到齐了道:“敌人歼灭的并不彻底,但总体来说,这场战斗,我们胜利了。”
那只是惨胜,楚红镶想到。两千人的先头部队硬是拼成了只剩七八百人,这些御龙班直和贼寇斗志都很高,一般来说损失一半以上的士兵基本上大多数都会溃散,但骁勇的兵团则会把这个溃散的临界点往后延伸。不得不说,这批御龙班直,已经初步有了军团的影子。
“凌统制。”
凌无双从山上走下来已经是黎明。俘虏们一个个手背在背后蹲在地上,眼中仍然流露出杀意,用绳子系的死死的。凌无双知道,这些人匪气环身,不懂规矩,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
党嘉佑和另外三个百夫长正说着什么,看到凌无双下来,立刻出来迎接,凌无双看着这个简陋的“大帐”道:“这次剿匪,诸位有功,我定当lùn_gōng行赏。但颁奖会不是现在开,我主要说一下咱们这个弊端,如果改正,想必可以做得更好。”
他自己带下来的五百不到的士兵只有一个襄瓦当百夫长,那个胡光秀担任备将也参与进来。这一仗很多将领都战死,战况很惨烈,除了现在大帐里这些将领,其他的不是死就是残了。凌无双道:“首先我说下这个楚红镶,你不能擅自脱离部队,自己想怎么打就怎么打,那还要我这个统制干什么。干脆都各自为战好啦。”
这番话说的很重,楚红镶急忙单膝跪地道:“红镶愿意领罚。”
“哈哈,楚同志的觉悟很高嘛。不过你的过有之,功也不小,功过相抵这次就不处罚你啦。”
楚红镶低头道:“谢统制。”
另外两个百夫长都在偷笑,这个楚红镶平时不爱说话,一副眼高于顶的样子,这次别看杀那么多人,连个毛都没捞到,还被老大一顿训斥,哈哈哈。
凌无双岂会不知这次获胜的关键点就是眼前这个不卑不亢的年轻人?不过他也想看看这个年轻人的心性如何,一个不懂得忍耐的百夫长一辈子只能是个只懂得拼杀的百夫长。结果出乎他所料,这个楚红镶不卑不亢,对功过丝毫不以为意,这个人难道不知道只要再升两级,就能脱离下四级的鬼门关了么,他这次的战功,完全可以连跳两级当一个备将。但他却一声不吭,似乎一切都与他无关似得。
在心里,凌无双不由对对这个楚红镶高看了几眼。
“另外两名百夫长打的都不错,都升一级,变成骁骑啦。”变成骁骑就能统领三百人,凌无双给他们的士兵反而从满编变成缺人了。两个百夫长连声道谢,就差跪地上给凌无双叩头了,凌无双是都统这些低级军职的任命他还是可以自己做主的,但若是上升到备将和校尉都尉,那就不是自己能掌控的了。下四级的鬼门关,每场战斗都死的七七八八,就连校尉都可以人名百夫长。
凌无双又说了一下马匹的马蹄铁要加紧向永安方面督促调配,还有岗哨和斥候的问题以及人质的处理问题。其他的就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开完会,楚红镶站起身刚要走,脑后却传来凌无双的声音,“楚红镶,跟我来。”
楚红镶跟着凌无双来到比较偏避的地方,这里距离浒山山口很近,呼啸的山风仿佛是猛鬼野兽在哽咽,崎岖怪石峰峦如聚。永安四面环山,浒山山脉就是其中最为庞大山峰群,孙孝儒以前来这里的时候曾做过一首诗来表达浒山的雄伟浩瀚之情‘风起浒山久不绝,青山绿树白日斜。壮志凌云三万里,漫山红遍显豪杰。’
浒山有没有三万里谁也不知道,就是郎布也是在浒山外围游荡,里面据说还有土著和食人族,不过想来只是传说,当初孙孝儒想说的,就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