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里因有秦钦的白事在前,欢庆的气氛到底难放在明面儿上。【网首发】
秦月澜带着月潆私底下送去贺礼,恭喜浅夕。月潆似乎也有些领悟母亲和姐姐的苦衷,含泪拉着浅夕说了许多不舍的话。
脸上带了几分落寞,秦月澜依旧讷言,静静替浅夕整理衣箱里的绣品,欲言又止。
纵然她不说,浅夕也猜得出这两姐妹的心事。李氏自从那冰媚儿之事被窦老太太敲打后,便一蹶不振。老太太也不知下了什么禁令,竟让李氏这样消沉,如今秦月澜一肩担着二房,不可谓不辛苦。
但是这位二姐也是个心气儿高傲的,浅夕不动声色,只是想着若寻到机会,就去给老太太讨个赏,恕了李氏。
二房则气氛沉肃紧张,下人们都收敛言行,生怕得罪了正在风头上的大房。
秦月茜至今口唇上疤痕未消,好在大夫说,她年纪尚小,坚持用药,一二年后自会长好,不细瞧看不出来。
如今,她遇见晖露园的丫头都绕道走。
浅夕的亲事定下来后,她足足呆楞了半日。她以为自己是吃惊的,可是想想,又觉得心里似乎早就知道有这一天。避着自己的嫡姐,秦月茜日日窝在史姨娘房里,连面儿都不露,对外只说是在跟着姨娘学下厨。
秦月曦更是诡异,要么神出鬼没,要么就在房里怪笑。莺歌禀了严氏,想让夫人请郎中给秦月曦瞧瞧,结果差点儿没被严氏把嘴打烂。
亲事一日日临近,除了窦老太太和洛氏给浅夕筹备的嫁妆,穆太后和赵皇后也赏赐了喜被喜帐,最难得是赏乘十六抬喜轿,这是郡主、县主方可享用的规格。
太后殿里,皇后赵凤裙迤逦,明珠步摇,喜庆光鲜而来。
娄贵妃已被褫夺贵妃尊号,贬至妃位,看管在宫里。只待娄家的罪证查实,须臾之间就要发配冷宫。
赵皇后瞧着惠帝没有半点舍不得的意思,愈发把兴头都放在了脸面儿上。
“太后,您瞧瞧!皇上再高兴,也不能这么送啊!”赵皇后嘴里嗔怪,脸上都是谈论起夫君的狎昵。
几尺长的礼单,都是惠帝给慕容琰的新婚贺礼。
穆太后瞥了一眼,冷笑道:“没出息,有这些个花费,都可以募一支军队了。”
赵皇后讨了没趣,讪讪收起礼单,脸上堆了笑找话儿说:“依臣妾说,还是小皇叔手笔大。为了讨佳人欢心,西山军营也舍得!这军权皇上想了多久,如今一朝得了,兴头大着呢,日日都去西山阅军。”
慕容琰肯交出少许兵权,岂会是只为了博美人一笑?穆太后眼神复杂,心知赵皇后因为娄妃之事已压抑太久,不忍扫她的兴,点头道:“皇上高兴,便是后宫之福。”
旋即想起选秀的事临近,穆太后怕赵后又犯糊涂,当即旁敲侧击地询问提醒。
实则,赵皇后经娄霖灵一事后早已想通,皇上是个喜新厌旧的,后宫美人络绎不绝,制衡争斗,才不会再有娄霖灵这等一人坐大之事。皇后的位置才更稳固,太子也更安全。
二人心事想到一处,当即议定,裕王纳妃后,选秀便如期举行。
严氏收到大女儿秦月胧的消息,愈发看紧了秦月曦,跟田妈妈两人来回开导游说。
秦月曦似乎对慕容琰已死了心,又开始添置新衣首饰,苦练体态,恢复了往日高高在上的嫡女气派。
翌日,恰逢家宴。
侧厅里,老太太及三房夫人,并奶娘抱了铭哥儿坐一桌。
女孩子们一桌,秦月曦仍是坐主位,浅夕今日则被让到上首,几个姨娘都陪坐在下头。
秦月澜姗姗来迟,见自己的位置变了,便笑道:“都是要做王妃的人了,倒来抢我的位子,快坐回去。”
浅夕诧异,眼神交错间,竟觉秦月澜眼中闪过一丝急色,便含笑让了椅子:“原是二姐姐的,她们偏撺掇我坐。二姐姐来了又取笑我,这饭还让不让人吃了。”
众人都应景笑了。
来得最晚的依旧是秦阆,进门就撸袖子净手,打手巾擦脸,直嚷嚷“一会儿出去还有正事”!云云。
窦老太太心疼孙子:“你二叔父那样多事务,也不见像你这样忙……”
秦阆无声一笑,不搭话,也不朝女眷这边瞧,径直坐下。
丫头们便开始上菜。
家里愁云惨雾一个多月,窦老太太特意命人备了酒,也算去去晦气。女眷这边是香甜的桂花酿,正厅正席上都是宫酿的玉液醇。
酒过三巡,气氛果然喜庆了不少。
秦月曦两颊绯红,愈见明眸顾盼生姿,艳光四照。
几个姨娘都恭维,三小姐真是越生越美,莫不是家里还要出一位王妃。
秦月曦眸光妖异,咯咯笑道:“承几位姨娘吉言,那我可得沾沾四妹妹的喜气。”
说罢,便回身让莺歌斟了玉液醇来,说要与浅夕同饮。
莺歌应声出了屏风,须臾之间就从正厅斟了两盏回来。一人一盏,分别放在秦月曦和浅夕面前。
秦月曦玉指微翘,懒洋洋拈了那花骨朵大小的酒盏,殇着眼道:“四妹妹不会连沾个喜,也不肯吧!”
直觉这酒喝不得,浅夕已捏了帕子在手中。
忽然一只衣袖挡在浅夕面前,另一只手飞快地在衣袖的遮挡下,换了二人的酒盏是秦月澜!
“既是沾喜,我也来凑个热闹。”秦月澜执杯示意,一脸光风霁月。
不过一息之间,莺歌刚给浅夕斟来的那盏玉液醇,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