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则,自惠帝回京以来,柔妃就对承宠无比抗拒。【..】今天更是忍无可忍,当着惠帝的面玩花样,严若儒不禁皱眉,柔妃也太沉不住气了些。
“怎么样?柔妃若是有恙,朕就着人拆了太医署!”见严若儒迟疑,早就心急如焚的惠帝怒火中烧。
“不妨,娘娘与小皇子都甚好!”担心激怒惠帝,严若儒忙伏地保证。
“甚好?”望着几近虚脱的柔妃,惠帝一脸阴鸷。
“娘娘只是中气不继,才会如此。”严若儒解释道:“之前,娘娘连日操劳,未及调养便喜获麟儿,自然比寻常孕妇更容易疲累些。日|后,只要娘娘多歇息少走动,多……控制情绪,会顺利生产的。”
惠帝自然听懂了严若儒未尽之言里的意思,还要再说什么,榻上的柔妃已经悠悠缓过来转。
“皇上,咳咳……都是臣妾的身子不争气,臣妾没用,不能侍候皇上,还惊了圣驾……臣妾有罪。”话未说完,柔妃就玉手颤抖,掩了唇,伏枕哭泣。
惠帝忙回身安慰:“爱妃替朕孕育皇儿,就是头功一件,何罪之有!快莫要再伤感了。”
大约真的觉得这个孩子得来不易,惠帝又俯身在柔妃耳边愧疚道:“是朕孟浪了,爱妃莫自责。”
根本不曾料到,惠帝会这样小意,柔妃竟真止了哭一时愣住。半晌,才心虚道:“太医说了还做不得准,臣妾,臣妾……”
“娘娘放心,”严若儒接了话:“微臣每日诊脉,娘娘的双脉越来越明显了,望娘娘切切以皇嗣为要,保重凤体!”
惠帝听了这话,心头什么阴云都散了。
只要柔妃是真的有孕,哪怕将来是个公主,起码说明他的身子没问题!后宫里最不缺生孩子的女人,还怕他日|后没有皇子么?
想到这里,惠帝越发觉得太医署那些白胡子老太医面目可憎,胆子针鼻儿大,还不及一个新入宫的年轻人敢说话。
宫里的孩子从来不容易养,柔妃身子又孱弱,若依他们,没有十成把握必不肯说,等真有十成把握的时候,孩子还能不能保住,都要另讲。
“你姓莫?是济世老人的弟子?”惠帝第一次留意到这个年轻礼繁,总是躬身低着头的小太医。
“是。”
严若儒答得平淡,柔妃却猛得揪紧了心,在一旁轻声道:“莫太医用自制的杏仁糖治好了仙儿的咳嗽,还哄着仙儿,把素日里不肯喝的药都喝了。臣妾见他比旁人多出十倍的耐心,又是赵太医力荐,济世老人高足,实在难得的很,便让他做仙儿的主治太医。”
“臣妾偶然犯懒,也让他顺便也拿一拿脉,不想这次竟得宜于他,不然臣妾还在兀自逞强……”
惠帝含笑点头:“如此就更该赏了,先升sān_jí俸禄,待你家娘娘顺利生产,晋升院判也不是不可。”
“谢皇上隆恩!”严若儒伏叩。
到底没了兴致,惠帝又安抚柔妃几句,就心满意足摆驾去了庄妃那里。
惠帝走后,严若儒仍是跪着不起。
柔妃起身坐在榻上,隔帘娇怯怯问道:“儒郎,你生气了么?我实在恶心的紧,你不晓得,他碰一碰我,我就会恶心……”
“我知道,你皆是因为我!”情话在严若儒嘴里从来平淡无奇。
柔妃却激动的身子发抖,正要下来扶他起身,严若儒已经一抖衣衫起来,眉眼清淡,缓缓道:“可娘娘也太心急了些!小不忍则乱大谋,在宫中若没有圣宠,莫说将来的后位,便是娘娘顺利生产也难。”
扶帐站住,柔妃一个摇晃,哆嗦了半晌,才嘶声道:“可本宫就是做不到!你让本宫能怎么办?”
“柔儿……”严若儒回过头来,已是眉眼动容。
重新扶了柔妃躺下,严若儒安慰道:“莫要难过,从现在到生产后可以侍寝,至少可以拖一年,我自有办法不让皇上临幸于你。一年后,咱们再想办法,柔儿你切莫让皇上生疑,不然,你我和孩子都只有死路一条!”
柔妃含泪,默然点头。
这个道理她又怎会不懂,不同于严若儒,她受牵连的还会有父母族人。更有一个不能触碰的真相,柔妃想都不敢想她腹中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真的是皇嗣么?
亵渎皇家血脉可是诛九族之罪,柔妃狠狠打了个哆嗦,她何止不能失了圣宠,还要好生抓住惠帝的心,不能让他有丁点儿生疑。哪怕是日|后孩子长大,容貌长开之后……
见柔妃身子颤抖,面色惨白,严若儒越发小意温存。他走到这一步实属不易,为今后计,他也不能让柔妃有闪失。
怕柔妃无法接受,他并没有告诉柔妃,这个孩子已经快两个月了,并不是惠帝的。未防其他太医诊脉,他还特意给柔妃服了影响脉象的汤药,诊起来似是而非,没一个人敢胡说。待道到来日生产时,再用些催产药,只说早产便是。
拿定主意,严若儒俯身吻着柔妃冰凉的唇道:“娘娘若是还不放心,微臣这就回去料理了药庐,搬去太医署,日|日在宫中值守,为娘娘侍孕。”
“当真?”柔妃眼里霎时有了光彩。
“微臣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娘娘面前戏言!”严若儒勾唇调笑,又握了柔妃的手,凑在唇边亲了亲,正色道:“今日那个柔然帝姬送来的礼物里,有两三味药材十分难得,正合你现在用。改日我配了方子出来,定可保你和孩子无忧。”
柔妃心知,能入得严若儒眼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