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急之下,浅夕没有多想,径直去向太后请辞,哪知太后根本不允。【网首发】
事前没有料到,浅夕愕然不解,一时寻不到合适的由头,只得闷闷回了桐花殿。晚间丹姬现身,带了慕容琰的信儿来,说要见一见她。
次日,浅夕便去跟穆太后说,要回瑞宅去取些随身之物,晚上就回宫。
穆太后自然没有再不允的道理,殷殷笑道:“哀家如今竟离不得你,早去早回罢。”
浅夕很是疑心穆太后话里的意思,什么叫做离不得她!是她在皇后之事上表现的太惹眼,太后不安,想要把她拘在宫里?
心中万个念头闪过,理不出头绪,不过,再多纷乱,也搅扰不了去见慕容琰的好心情。浅夕云髻高挽,青衫罗裙,戴上帷帽,便出宫往凌烟湖去。
万顷碧水,烟波浩渺,风中送来荷香,明明是湖光晴日,却仿佛夏夜沉沉的梦香。
帷帽上的轻纱拂过脸庞,浅夕在船舷边伸展了双手,立时袖袍鼓荡,清风盈怀。
慕容琰沉默坐在舱内,深邃立体的脸,如寒铁浇筑一般。
本来,他见浅夕欢喜而来,心里还有些不悦。心道只有他日|日受尽相思之苦,她却欢喜称意的很……横竖不管怎么想,慕容琰心里都是一阵阵的恼怒。
但是此刻,看了日思夜想的娇人就在眼前,不盈一握的身子乘风翩跹,他的狂躁恼怒一瞬间都化成了水,又蒸腾成烟,最后消逝无形……
浅夕每日在宫中,都仿佛闷的喘不过气来,这会儿正觉得全身束缚一朝飞散,从内到外皆轻松飘然,身后就伸来一双健臂,将她整个人圈进怀中。
不禁两颊红热,好在隔了帷帽,慕容琰也瞧不见,浅夕微垂了眼,任他抱着。
慕容琰早已看见轻纱里,她侧颜羞涩,长睫忽闪,瞧得人心尖儿都颤了。
腰肢真的只盈盈一握,慕容琰鼻息渐重,将浅夕揉在怀里,低头在她耳畔低道:“这样喜欢么……家里的沧澜湖本王已经重修了,你喜欢什么莲花,本王回头命人重上,以后你便是想日|日游湖寻芳也使得。”
旧事如梦,一瞬间,浅夕仿佛觉得跨越了两世生死。
那时,她伤病缠身,只能靠记忆里最向往的儿时梦想缓解痛楚,所以她一次次提起早逝的娘亲;说起自己“白宛”名字的由来;说到要在将军府里,引水开渠,挖一池荷塘,好在夏日里泛舟采莲。
桩桩件件,慕容琰都记在心里,可她嫁到王府,却只看到荒芜怆凉的沧澜湖……
现在荷园重修,沧澜湖该是另一番景象了吧。
浅夕极目远眺,碧水云天,她仿佛看见了裕王府里湖畔绿竹猗猗,水中莲花摇曳。两世情钟,三个名字融于一身,硬是凝成此时触手可摸、真切可见的幸福。
“明日,本王会入宫一趟……”慕容琰犹豫片刻,还是继续道:“你回大燕已颇有些时日,和亲之事久拖无益,本王也该娶正印王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