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棠这会儿倒是镇定了,把药箱打开检查一遍无误,说了大致城门边的方位,准备到了地,再给车夫指路。
“石头哥虽然没学过正儿八经的武功,普通人两三个也伤不到他的,对不对?”
白棠知道两个人曾经交过手,所以苏子澈最有发言权。
苏子澈摸摸她的头发:“你有点小看石永言了。”
虽然,他当时不想伤人,所以下手是留了余地。
不过像石永言这种跌打滚爬中,练出来的功夫,绝对也是够硬的。
特别是不要命的那股架势。
石永言为了白棠的这件事情,那是下了死力气的,绝对不会留退路。
所以,能把他重伤的人,肯定也是高手。
“你的意思是,石头哥打架其实很厉害。”
“打架很厉害,市井中的高手。”
否则那些小混混,能一口一个老大的喊着,全凭真本事降服。
“那么,他怎么会重伤?”
“他要盯梢的那个人不简单。”
本来,苏子澈真没把白棠的往事当回事,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好了,他又不在乎,他要的本来就是眼前人。
如今,他倒是觉得事情变得越来越有意思。
由不得他不插手来管一管了。
“胡虎怎么不报官?”
“他这样的混混,平日里最不喜欢就是见官府的人,而且报了官,又不能救命,他是个聪明的,知道还不如来找你。”
找到白棠,除了她的医术可以救人,还有他这个大靠山。
怎么说,白棠,真出了事,他也不可能坐视不管。
苏子澈从来没有把石永言当做过情敌,那不过是石永言一厢情愿的想法。
白棠从来没有喜欢过石永言,又哪里来的情敌两字。
既然没有利害冲突,那就是个熟人,是个好邻居,是个帮过白棠的男人。
怎么算,都应该有人出头。
这一次,车夫赶得极快,知道是出了急事,不比前头王爷在车中亲亲我我的。
“城门快到了。”
白棠将车帘一掀开,给车夫指路。
虽然只来过一次,但是那个院子不难找。
马车转了两次弯,白棠已经见到阿屠站在院子外头等人。
“阿屠,石头哥呢!”
白棠不等马车停稳,就想往下跳。
苏子澈衣袖甩出,搂住她的腰身,两人一起落地。
阿屠哭丧着脸跑上来:“老大在里面,一身的血,都是为了我,都是为了我。”
“我马上过去看看,你把我车中的药箱拿下来。”
白棠疾步往里面走,没忘记侧脸看了苏子澈一眼,见到他眼底的镇定。
她胸口一颗扑扑乱跳的心,平稳下来,她不怕,她一点都不怕,有阿澈坐镇。
到了屋中,还有几个年轻男子,个个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人呢!”
“这里,这里。”有人把白棠往里屋带。
阿屠抱着药箱已经跟着跑上来:“大姐儿,你先看看伤势。”
“阿澈,你在外面等?”
“我跟你进去。”
白棠没有拒绝,反正阿澈肯进来,就不会对石头哥报以成见,他也是想来救人的。
阿屠是知道苏子澈身份的,本来已经慌乱的没有主张,这会儿见陵王都来了,反而像是松半口气了。
“让她查看伤势,你过来同我说说,当时发生了什么。”
“好,好。”阿屠还真是听话的样子。
他先吩咐个小兄弟在旁边听白棠使唤,自己跟着苏子澈走到旁边。
“你们这里有热水吗,烧了送进来,一盆接一盆,不要断。”
白棠将药箱打开,双手衣袖卷起,露出莹白的手腕。
卢紫莹给她才做好的整卷鹿皮卷摊开,一百多根金针,安静的躺在那里。
白棠低下头看石永言,他的伤口在腰上,已经被简单处理过,衣服都给剪开,露出里面血肉模糊的惨状。
白棠取了尺寸适当的,想都没想,先给石永言伤口四周扎了十二根,用以止血。
热水送上来,白棠用金针将伤口剥开,发现患处已经变成一种灰紫色。
石永言不但受了重创,还中了毒。
她就说石头哥这么硬的骨头,就算还有一口气,也不至于会晕死过去,一声不吭。
恐怕是毒气腐蚀,根本无法清醒。
她把卢姐姐留下的解毒丸,先塞一口到他嘴里。
石永言牙关紧闭,还好这药丸研制的很是精巧,只要撬开牙关,入口即化。
白棠又从药箱中,取出小银刀,放在烛火上烧灼一下,将个小药瓶递到小哥儿手中。
“等一下,我会把这些坏死的肉都割去,我一边割,你一边把瓶中的药粉撒下去,明白了吗?”
小哥儿的手都发抖了:“好,我明白了。”
“慢慢撒,药粉不多,撒在外面就没用了。”
“是,是。”他的手抖得更厉害了。
“用两只手,还有他不会死的。”
白棠说完这句,低下头所有坏死的腐肉,快刀斩乱麻的剔除。
小哥儿听了她最后那句话,一下子双手都不抖了,眼睛睁的大大,一点一点将药粉往下撒。
白棠的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汗珠子很快从额头凝起来,顺着美貌往下淌。
眼见着要滴在睫毛上,她轻轻一甩头,把汗珠挥开,要是掉在伤口上,可是要不的。
等她割得差不多,石永言有反应了,应该是解毒丸先起了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