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功劳,苏子澈从来不屑一顾。
他要这些根本没有用,难道还能给他的王爷头衔上再加官进爵,皇上不想着拨拉掉些下去,已经是要感谢圣恩了。
而这位郡府朱大人却最喜欢这些,这人倒是不贪银子,也不畏强权。
就钻研在一个官衔大小上头了。
还好朱夫人是个再明白不过的女人。
苏子澈想过,一个当官的,要是不稀罕这些,也说不过去,所以由得他占了功劳,据说宫里头的调任令不时就要外放。
他也算是好人做到底了。
“棠棠,我在想石永言遇袭的原因,应该是我们想岔了。”
“嗯,我已经问过他身边两个人,最近有没有无意中得罪什么人。”
既然是无意,恐怕胡虎和阿屠那两个脑瓜子一时半会儿的是想不起来了。
只有等着拨云见月,真相自己浮上来。
上官清越将药包中的小颗粒全部挑拣出来。
“你说一两银子一帖。”
“价格不便宜。”
“据我所知,乌香的黑市价格更高。”
白棠心说,原来在这里,这害人的玩意叫做乌香。
“难道他们还赔钱赚吆喝不成?”
“一两银子不算便宜,既然肯出钱,就是被卖药的话打动,那么疾病乱投医的心态下,多半会尝试吃一帖。”
这一帖下去,副作用不小,不过本来就是病人,药本身没有问题,等回过神就能品味出其中的好处了。
“这东西比我前些年见到的,精纯度又提高了不少,看样子已经赚钱赚出门道来了。”
“上官先生是在哪里见过这个的?”
“快十年了,那时候,我还没遇到我娘子,在沿海一带待了数月,有人从海上带了这个回来,说是从一个不知名的小岛上买来的。”
上官清越大致说了当时的情形,因为携带而来的不多,那人又吹嘘的神乎其神,他印象格外深刻。
商,精神看着已经不太对劲,尽管说话样子亢奋,却是双眼深陷,面无人色,而他还不自知。
上官清越是什么人,他神不知鬼不觉顺了一点下来,稍许摆弄以后,就知道这种东西,就是害人致死的。
不过,也就是那一次。
后来,他在大顺的天南地北走过,再没有见过。
“偶尔想起来,还庆幸此物不曾波及大顺国内,没想到,真是没想到。”
如今,连荀陵郡这样小的地方,药铺中都可以随意买到这些。
“王爷,不知道到底有多少流入大顺,我听着似乎时日也不短了。”
上官清越见苏子澈已经分神,根本没听到他的话,又重复了一次。
苏子澈缓缓转过头来问道:“上官先生,你说此物会不会已经流入天都城。”
“王爷出城的时日不长,当时可有异象?”
“没有缺口,根本不可能往这上面想,就算当时有异象,也不会想到天底下有这样的毒物。”
一直在旁边默默听两人说话的白棠开口了。
“城外的那块药田,为什么白旗山一直想占为己有,就算花了已经比市价更高的地价,还在同柳家争执不休。”
柳家是为了抢夺药田的资源,就是那种,你们白家想培植自家的药材,我就偏偏不让你如愿,就算买回来荒废着,也不给你。
那么,白旗山搭进去一万两,辛辛苦苦,到处奔波又是为了什么!
苏子澈的眼睛一亮:“我们去药田。”
如果已经连各个药铺都能够出售,这东西恐怕不仅仅是靠远海千里迢迢运过来了。
白家在做一件惊天的事情。
不管老夫人是否知道,白旗山是肯定走上这条不归路了。
苏子澈带着白棠坐车过去,留下上官清越见机行事。
马车一路狂奔向城外。
白棠的一颗心扑扑乱跳,又想抓到白旗山的证据,又害怕真的见到恶之花已经侵入这片淳朴的土地。
苏子澈抿紧嘴唇,他在考虑更为重要的事情。
乌香如果已经流入天都城,已经流入宫中,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他侧眼见白棠的小脸也是一片雪白,知道她的心思,握住了她的手。
“如果真的是在药田种植罂粟,其实大顺国的律令中,也没有这一条,算不得触犯。”
“但是,至少我们可以根除。”
白棠其实比苏子澈更知道其药危害,他不过是在听说,而她不知听过多少人为了这个家破人亡。
苏子澈只觉得她掌心都是汗:“棠棠,你已经做得很好很好了。”
“要是这些都是真的,我只想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白棠觉得憋气,将窗帘揭开一角,深深呼吸,怎么药田还没有到。
马车明明已经快到极点,白棠还是觉得中间周折去很久。
“到了。”
马车一停下来,苏子澈牵着她的手,直接落地。
“这里已经变了。”
苏子澈曾经到这里来查探过一次,那时候,整片整片的药田,可以放眼望到极远,满眼碧绿生青。
如今药田却被分割成很多片,并且用纱帐相隔而开。
每十多步,就有一个人把守。
“人力物力都花费了不少。”
苏子澈轻轻冷笑,就算种的是再名贵的药材,这个阵仗都显然是不正常的。
要是白家有一个人胆敢和他说,这么做是为了防止药材被偷,他直接以耳光抽过去,抽醒这个满嘴胡话的人。
“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