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能看吗……这还能看吗……”
郑易看着自己现在的形象,口中反复咕囔着,他实在无法想象自己现在这副模样,在齐纨的眼里,到底是加分还是减分,本来就已经负到极点的印象,该不会彻底玩儿完了吧?
一时间,心中也不知是后悔还是茫然。更让他懊恼的是,苏旭竟然也要去,而且还是光明正大的去,反正他这个闵国公世子在太守府已经露过面了,旁人又不知道他是干嘛来了,凭他的身份,肯赴镇西伯府的拜月宴,那是天大的面子,镇西伯府只有倒屐相迎的份儿。
郑易却郁闷到了极点,其实苏旭根本就是看他出丑去的吧,那边是温文有礼的小郎君,这边却是满脸络腮胡的粗汉子,这一对比,谁都知道小娘子更喜欢哪个。
奈何沐重恩也觉得多一个人跟去保护齐纨是好事,拍板准了,齐纨也不会在这种小事上反对沐重恩,李睿还兴致勃勃的想扮成苏旭的小厮去凑热闹,结果被众人合力按住打消了他的念头。
总之,就是这一片乱哄哄中,一行人终于出发,前往镇西伯府。
几年了?五年,六年,还是七年?齐纨自己都记不清,从她离开镇西伯府去积香庵大祈时起,她就再也没有回到这个地方,对这里的印象,仿佛已经是前世的记忆,不,确实是前世的记忆,因为,这一世,她再没有把自己当成镇西伯府的一员
从没想过,有一天她会回到这个地方,哪怕是以别人的身份,哪怕只是个过客。或许,她于镇西伯府而言,真的只是一个过客,就算她没有离开,在这座府笫里,她也没有丝毫存在感。
想想也挺可悲的,幸好,她离开了,于镇西伯府,她只是过客,而于这个天下,她却是自由的飞鸟,可以到处留下踪迹。
“沐三姐姐,可把你盼来了。”
相比在寿阳侯府,齐纨在镇西伯府受到的招待要热情多了,只是规格却比寿阳侯府低,在寿阳侯府,来迎她的是寿阳侯的嫡长女,程家元娘子,而镇西伯府中来迎她的,却是庶出的六娘子齐绡。没办法,谁让镇西伯府里未出嫁的小娘子全是庶女,没有嫡女,挑来挑出,只有齐绡了。本来没有嫡女,让陆氏的长媳小陆氏出面也合规矩,偏今日来的客人太多,镇西伯府根本就没有举办这么大型的宴会的经验,不但把已经嫁到寿阳侯府的元娘子齐绢,也就是如今的程二少夫人请了回来帮忙,就连小陆氏也跟着陆氏忙前忙后,哪里腾得出空来。
其实,像这种情况,家中没有合适的女儿出面招待像“沐三娘子”这样的公侯嫡出贵女,从地位高些的亲戚家中借一位嫡女也使得,比如说,寿阳侯府的程元娘,可偏偏镇西伯府只借了程二夫人,却没借程元娘,这倒不是陆氏忙中出错,而是她压根儿就没想到,也暴露了镇西伯府没什么底蕴的事实。
不过除了齐湄娘这样出身世家的小娘子,在这方面特别注意之外,倒也没有人太过在意,齐纨就更不会在意这一点,她只是打量了齐绡几眼,然后不经意的想起,梦中二世,她和齐绡的关系并不好,第一世她被齐绡坑得不轻,当然,第二世她也把齐绡坑惨了,总体来说,算是打平,也恩怨两清,所以这一世,她对齐绡没什么感觉了,之所以多看了几眼,是因为齐绡今日看上去很娇俏。
一身娥黄襦裙,衬着湖水绿的披帛,明珠为饰,白玉为坠,既不失少女的俏丽,又很有几分雅净。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齐纨发现她的胸前略略鼓起,身材也隐约有了几分婀娜。如果没记错的话,齐绡比她还小半岁,按理来说,初葵应该比她晚才对,可是现在她还没有什么动静,齐绡却明显开始发育了。
齐纨这才猛然想起,梦中二世,她的初葵都是今年年初时来的,可这都八月了,竟然还没有动静,莫不是这一世她的身体有什么问题?
她被这个想法一岔,自然对齐绡的热情就没了什么反应,显得十分冷淡,齐绡脸上的笑容一僵,暗恼起来,心想这位沐三娘子果然和传言中说的一样,目中无人。当下态度也冷了下去,只管把人往里面引,不乐意再热脸去贴冷屁股。
齐湄娘却往另一个方向想岔了,悄悄一捅齐纨的腰,低声问道:“你与这位六娘子有仇?”
齐纨这时才回过神来,茫然看她,道:“什么?”感情压根儿就听清。
齐湄娘却以为触到了她过去的伤心事,索性不再追问,只道:“没什么。”心里却暗打主意,有机会要涮一涮齐绡,给齐纨出口恶气。
凉氏女护短,这是传统。
另一边,郑易却一脸阴沉的踢了踢桌脚,不满的对苏旭道:“我们就在这里待着?”
不随时跟着齐纨,他不放心。可偏偏,一进镇西伯府的大门,他和苏旭就被人引到了这处小客厅,客厅布置得很精致富贵,明显是专门用来供贵客暂时歇息的,起初镇西伯世子齐武修还亲自相陪,不过话没说上两句,不知道外面出了什么事,有人来请,齐武修就告了一声罪,匆匆去了,现在小客厅只剩下他们两人,郑易也就放松身体,不管形象了。
苏旭却对这种勋贵举办的宴会流程很熟悉,端了茶盏慢吞吞饮了一口,才道:“男客、女客分开,这是规矩,别急,等到祭月神的时候,就可以汇合了,那个时候才是关键,你现在可以先打几篇腹稿,到时候也可以像齐五娘子那样,一口气连吟七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