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奚瑶是认得的,就是元朗无疑啊,可是,“二公子?你怎么会?”
“怎么会?”秦安侯夫人逼近奚瑶,“还不都是因为你?好好的人儿,今儿一早就起不来了,全身无力瘫软,你倒是给说说,你是怎么给看得?怎么给看得?”
“全身瘫软无力?怎么会这样?”奚瑶错愕,迅速蹲下身子,刚想要把脉,突然想起元朗手上有厚重的毛发,若现在掀开被子势必要被大家看到。
于元朗这样自尊心极强的人来说,无异于当着所有人的面扇他的嘴巴,犹豫了一下,奚瑶收回手。抬头对着秦安侯夫人道,“夫人,有话好好说,左右您也命人将二公子抬到这里了,不如让我瞧瞧可好?”
“你还想……”
“母亲,就让青大夫瞧吧,你若是找来别的大夫我也是不信的,我只让青大夫看。”
秦安侯夫人愣住了,“朗儿!你这是何苦呢?都是这丫头害得你如此啊,到了这个地步,你竟然还如此的相信她?”
六皇子见情况有转圜,连忙上前,“夫人,有话好好说,眼看着我们医馆就要开馆,您和二公子身份都是贵重的,若在这里僵持着,万一一会儿有病患进来了,看到传出去,势必会对秦安侯府的声誉有损,为了贵府考虑,夫人还是将就一下吧。”
“是了,夫人,眼看着就要到我们医馆开诊的时间,不能因为您一家的事情影响了我们医馆的生意不是?”刘大夫上前一步,边缕着胡须边劝到。
白墨阳心下一沉,这哪里是过来劝解的?分明就是在挑事儿!
果然,秦安侯夫人不听此话还好,一听刘大夫所言,更加气恼,“都把我儿子害成这个样子了,你们还想着开诊,做生意?休想!”
“母亲!儿子已经人不人鬼不鬼的在这里躺着这么长时间了,您该出的气也该出了吧?接下来快让青大夫给儿子看诊吧,若你不应,儿子现在就起身,独自走回府去!”
这话着实将秦安侯夫人震慑住了。
不说别的,要是元朗真的就这样走回秦安侯府,别说跟将军府的婚事要没指望,明儿她跟二儿子就有可能被秦安侯当众赶出府去。
元朗算是正好捏到了秦安侯夫人的七寸。
说起来的确,整个府中,秦安侯夫人这个做母亲的,是最疼爱元朗的。
元朗也知道,虽然秦安侯面上很不待见他,背地里还是少不了他的吃穿,给其他儿子的东西,一应都少不了他的。
可即便如此,他仍旧逃脱不了一个魔咒,不能出门,不能让外人看到。这些年,即便看诊,都要神神秘秘的,找那些嘴一定要严,不能透出风声的大夫进来瞧,瞧完了不论有没有好的结果,都要给一大比封口费。
对于这些,元朗早就习惯了,所以当奚瑶给他看诊的时候,他才真正觉得自己受到了正常的待遇,
可好日子却没有几天,今儿一大早,他用了药就全身无力瘫软,下半身完全没有知觉,刚要唤小厮过来医馆找人,就被秦安侯夫人撞了个正着,无奈元朗只能说出实话。
秦安侯夫人却就此火了。直接命人抬了元朗来到医馆。
“朗儿,母亲这都是为了你好,到了这里,你怎么反倒胳膊肘往外拐呢?”
“母亲,不是儿子跟你犟嘴,一路上我已经重申过无数遍,青大夫给儿子的药儿子用着很好,这几天眼见着已经有好转的迹象,今日一早不过是突然变成这样,更细致的原因咱们还要慢慢查清楚才行,您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将儿子抬到这里,竟也不顾全府中的名声了,那儿子还有什么可顾及的?”
眼看着自己二儿子长大成人,秦安侯夫人还从来不曾见到元朗当着众人的面发如此大的脾气,竟然直接跟她顶上嘴了,显然是心底气急了,反应过来,秦安侯夫人也自知适才大意,只为着儿子,竟急匆匆的就将人抬过来了。
这事儿若是传出去,更是给外头那些个传瞎话说元朗有问题的人添枝加叶了,今儿自己的做法实在欠考虑。
理了理嗓子,秦安侯夫人顺着元朗的话给自己找了个台阶,“既然朗儿这么相信你们医馆,我这个做母亲的再拦阻也是无用,不过今儿我可就在这里看着,若你们再敢耍什么花招……”
六皇子微笑上前,亲自给秦安侯夫人奉了茶,“夫人息怒,我让青大夫这就为贵公子诊脉。”说着,
手一扬,一旁自有人将元朗的担架抬起来往奚瑶所在的隔间走去。
张大夫见状,焦急万分,下意识的拉住了刘大夫的胳膊,用仅一人可闻的声音道,“刘大夫,这?……”
刘大夫却是异常沉着冷静,轻轻牵起嘴角,“我命人下的东西绝对没问题,凭她是华佗在世,也找不到根源所在,就等着收拾烂摊子吧。”
说着,狠狠冲奚瑶隔间剜了一眼,转身回了自己的隔间。
且说几个人抬着元朗的担架进了奚瑶的隔间,奚瑶蹲下身将被子掀开了,就势拉着元朗起身。
屋子里除了白墨阳,就剩下奚瑶和六皇子,元朗思忖片刻,主动将黑纱帽摘了下来。
又是几天不见他,这次相见可明显感觉元朗脸上的毛发颜色更浅了。
六皇子是早早做好心理准备的,所以在乍看到元朗模样的时候并没有做出过于夸张的表情。
被白墨阳搀扶着在病患位置上坐下,元朗喘着粗气道,“今天委实给青大夫添麻烦了,我母亲脾气上来,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