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里方才陪着子瞻回家,方才来不及去瞧你们,你们便自己来了,也是巧,灵雨,将我准备的见面礼拿来。”
“是,小姐。”
这话谢玉是对着魏瑾琬说的,加个“们”顶多带上魏瑾珊,根本完全无视了张璃的存在。
不多时,灵雨拿回来的见面礼果然也只有……两份,而且偏心偏得相当明显彻底。
给魏瑾琬的是一套翡翠头面,从成色到样式都是上上等,只看着就知道绝对价值不菲,给魏瑾珊的却只是一只普通到在江南只卖一钱银子的玻璃杯……然而,魏瑾珊根本不知道这杯子的价值,以为是通透昂贵的琉璃杯子,小心翼翼地接过去,甚至高兴道:“谢谢嫂子!”
……她也是真傻,被田氏笼络了去不说,这会儿谢玉一个玻璃杯子,就收买了她。
魏瑾琬却受宠若惊道:“这个太贵重了!”
谢玉柔声道:“没有关系,我既送你,你就收着吧。”
说了是前面礼,确实不合适再退回去,魏瑾琬只得默默收了起来。
事实上谢玉这会儿财大气粗,这么点儿东西哪里算多。
张璃却先被谢玉的容貌惊住,又见她完全不理睬自己,疯狂的嫉妒和愤怒几乎要让她整个人都烧起来了!
“——什么嫂子!我和世子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她?连王爷和王妃都不知道,无媒无聘,算得上什么!”张璃猛地站起来,手指都快指到谢玉的鼻子上去了。
谢玉却只是抬起头看向她,不知道为何,张璃就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那个眼神太可怕,可怕到她的心跳一下子变得好快,头皮都有些发麻。
这人到底是什么人?怎么……怎么叫人恐惧?
谢玉甚至连一个字都还没说,碰都没有碰她一下,她就害怕得几乎要发起抖来。
只是一个眼神。
“无媒无聘?”谢玉似笑非笑。
旁边的灵雨已经噼里啪啦道:“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们家小姐与姑爷婚书媒妁俱全,还是老尚书做的媒人,在江南还是上了官档的夫妻,到你嘴里竟变成无媒无聘了?另外,你是谁啊,胆敢在这里胡乱说话!”
张璃气得话都要说不出来了,她身旁的丫鬟是她从张家带出来的,仁王虽不曾追究她,但相府被抄,她当然不能带多少财物出来,连丫鬟……也只带了这么一个。
这个叫黄鹂的丫头很是机灵,听到这话道:“我家小姐早已同世子换了庚帖,你瞧?”
张璃将那张庚帖看得胜似性命,从不敢放在屋子里,而是日日带在身边,那黄鹂一下就掏出来了。
灵雨她们并不去接,口中讥讽道:“谁知道那是谁的庚帖。”
张璃急了,她将庚帖拿过来,将庚帖上的生辰八字一字字念了出来,大声道:“我的庚帖已经在王妃手里,她答应我只要世子一回来就给我们成亲的!”
“咦,九月初七?”魏瑾琬愕然,“这年份好似不对啊!”生辰也是不对。
谢玉笑盈盈道:“我就说,这不知道是哪个阿猫阿狗的庚帖呢,我家子瞻的生辰明明是正月初七,这庚帖的九月初七……呵呵。”
张璃一怔,不敢相信地又看了一眼手上的庚帖。
倒是魏瑾珊在一旁歪着脑袋,皱眉道:“我家二哥才是九月初七的生日。”
魏瑾琬看过去,犹豫了一下才道:“好像这年份也像是瑾琅的。”再往下看果真看到了名字,清清楚楚写着“魏瑾琅”三个字。
一屋子人都静下来。
之后才是谢玉的轻笑声,“原来与张小姐交换庚帖的是瑾琅啊,还真是男才女貌天作之合,不过,你既还没嫁进来,我这个大嫂也不敢叫你拜见,灵雨,替我送张小姐出去。”
张璃已经彻底僵成了一根木头,灵雨拉着她往外走,看着像是扶着张璃的模样,张璃却觉得这个丫鬟扣住她手腕的那只手好似铁铸的一般,坚硬极了,让她挣也挣不开!
“不……不会是这样的……王妃不会骗我、不会骗我……”
因为家中父母已死,这张庚帖一直保存在她自己身边,珍而慎之,不敢遗失,每每看着就觉得甜蜜又充满希望,恨不得日日贴在胸口,但要说内容,却当真没怎么瞧过,本身这张庚帖事关自己的婚姻,张璃虽脾气不好,却还是有少女心的,总羞得仔细去看。
这庚帖并不是只有个生辰八字,事实上写着的东西还挺多,要写祖上三代,还要有籍贯,在之后才是生辰八字姓名,一大段话又没有标点符号,这字写得自然不大,若不仔细瞧,还真不容易发现。
魏瑾珊先也是呆呆站在原地,过了一会儿才跳起来,“等等!你不能嫁给我哥!”
之前同张璃好,这会儿……庚帖变成她亲哥哥的,却又立刻要跳脚了。
看来这魏瑾珊,到底还没愚蠢到那个地步。
魏瑾琬被这发展弄得一头雾水,虽一时忧一时喜,但若当真是那结果自然再好不过。
“……那田氏,当真是瑾琅同张璃交换了庚帖吗?”魏瑾琬觉得相当不可思议,要知道,如果是瑾琅,不可能张家那会儿没发现好吗?而且明明白白放出风声去与靖王府的世子定亲,张璃或许糊涂,那张致绝对不糊涂。
谢玉起身,微笑道:“我说是魏瑾琅,那自然就是他。”
魏瑾琬还是不懂。
“瑾琬,不如一块儿吃点东西吧?”谢玉回眸道。
魏瑾琬看着她那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