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沉重的东西似乎一瞬间崩解了,好像只要有这个人在,一切的一切,都没什么好担心的。
灵雨送了人回来,无声地点了点头,谢玉勾起唇角,让人再拿一双筷子给魏瑾琬。
魏瑾瑜其实什么都没说,但是她会查。
在这靖王府中,魏瑾瑜原先同魏瑾琅的关系最好,不为其他,他们皆是嫡子,老王妃看重嫡子,不让他们被田氏祸害,便放在身边教养,两人都是幼年丧母,在继母手下讨生活,又时时得见,年龄差距并不算大,是以要说府中魏瑾瑜将谁视作兄弟,便只有那魏瑾琅。
然而,之后谢玉听魏瑾瑜提及魏瑾琅的口吻便知道了。
这不过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罢了,倒与他的名字相符。
若没有魏瑾琅,魏瑾瑜也没有那么当机立断地决定与太子远下江南。
看魏瑾珊同张璃的关系,就知道原本张璃与魏瑾瑜交换庚帖的事儿,未必没有他在里面搅动。
玩心机嘛,谁不会?
等到魏瑾琬陪着谢玉用完了晚膳,魏瑾瑜还是没有回来,天色太晚,魏瑾琬就先告辞了,不到半刻之后,谢玉就在暖房见到了计红烛。
“大龙头。”计红烛仍是那副从容模样,美艳的面容上略有些疲惫。
谢玉点点头,“怎么回事?”
计红烛叹了口气:“裕西他们撤走之后,太子一共遭到了三次刺杀,我替他化解了两次,这一次还是着了道。”
谢玉皱眉,“三次?”
“对,因为回到了太子府,裕西他们也不方便再跟着,”计红烛揉了揉眉心,“最后这一次我也是没想到,”她抬头看向谢玉,平静道:“是太子妃亲自动的手。”
谢玉这才有些惊讶,要说奸相张致死了,已经没多少人再能威胁得到太子的地位,身为太子妃,只有太子活着才最符合她的利益,怎会亲自动手要了太子的性命?
“为什么?”灵雨忍不住道。
计红烛的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因为她的家族认为仁王比太子更适合做天子。”
谢玉柔声道:“看来这仁王,也不‘仁’啊。”
“毕竟是夫妻,太子妃也是够心狠的。”朝雨感叹。
计红烛笑起来,“除了我,也没人发现是她动的手,如今她还扮演着完美的伤心太子妃的角色——嗯,不仅心狠,而且够隐忍,擅演戏。”太子妃没有儿子,即便是太子继位,她也未必能生的出儿子,将来的后宫……谁知道会是个什么模样,倒不如一了百了,仁王不知承诺了她和她的家族什么,让她如此狠得下心。
“那就实行第二步,红烛你没问题吧?”
计红烛摇摇头,“我能有什么问题?那个太子妃其实并没怎么将我放在眼里,太子倒是给了我个选侍的位份。”
“那么,你从今天起,可以‘怀孕’了。”谢玉戏言。
计红烛笑出声来,“不,我应当是已经怀孕两月了,大龙头。”
是的,计红烛并未怀孕,事实上,太子只当与她有过肌肤之亲,计红烛却并没有让他碰过她。
若是这样还能怀孕,那才真是见了鬼了。
谢玉不会让自己手下的姑娘跑去卖身,即便那人是太子也不行。
这世上大抵少有人像她们这样胆大妄为——但人家怎么说来着?
妖女最会骗人。
这话,实则是真知灼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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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明,昨夜里下了一夜的雪,这会儿往外看去,整个京城都被罩在一层银白之中,银装素裹,使得这座巍峨深沉的城市透出几分清新之美来。
魏瑾瑜一夜没睡,他回来本就是深夜了,在书房呆了两个时辰天就大亮,回到暖房恰好看到起身的谢玉。
她那慵懒的姿态总是看得人心头狂跳,想到在车上说过的话,魏瑾瑜不自在地将头转了过去。
“昨天到底说了什么?那么晚回来。”谢玉朝他看来。
魏瑾瑜坐下来,“张璃闹到田氏那里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哦,与张璃交换庚帖的本就是魏瑾琅,明白吗?”谢玉似笑非笑。
“放心吧,祖母已经承认了我们的婚事,父亲那里也说过了,过几日王府办宴,就会正式向外公布你世子妃的身份。”魏瑾瑜轻轻道,“不管那张璃如何,都没多大关系了。”
谢玉惊讶,看来魏瑾瑜这么晚回来,就是因为这个了,说句实话,能将她的身份定下来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毕竟这事儿靖王府根本没人答应过,魏瑾瑜能做到这一步,却不知是用什么说服了老王妃。
“但是,那魏瑾琅算计你,你早晚要找他算账的不是吗?这只是会……给他找点小麻烦而已。”
灵雨将早膳拿了上来,谢玉还是吃她爱的白粥肉松咸鸭蛋,那些个点心她是从来不爱的,太甜。
用完早膳谢玉刚走出去,那些个小丫鬟一个个都十分恭敬地叫她“世子妃”,看来魏瑾瑜功不可没。
“还挺有用的嘛。”谢玉轻笑。
在江南的时候,她只不过是想着魏瑾瑜这样的人即便是摆在房里都极赏心悦目,现在看来,他绝不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那种人,能力并不弱——也是,在这种家庭里长大,还能稳稳当当做他的世子,平庸之辈大抵早就被暗箭给戳死了吧?
老王妃的保护是一回事,她绝不可能时时看着,大部分情况下,还是要靠他们自己。
昨日里来去匆匆,谢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