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睡觉真不安稳。”耳朵里传来男人淡淡的声音,莫小然吓了一跳,脑子清醒的刹那,也看清楚了身侧人的面孔。
警觉虽然因此而消失了,心慌的感觉却仍在,她没好气地瞪了满脸得瑟的朱柏一眼,出口的声音带着撒娇意味十足的慵懒:“大哥,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喂!”
朱柏撇了撇嘴,松开先前故意压在莫小然身上的手,在她旁边换了个姿势重新躺下:“叫你起床吃早饭,谁知道你睡得跟头猪一样。”
“不想吃,让我再睡一会儿。”扯了扯被子翻过身,莫小然打了个哈欠后再次闭上眼。
“昨天晚上没睡好?”朱柏附在她耳边小声说话,出口的气息喷在耳朵里痒痒的,让人很想伸手去挠。
莫小然就着被子蹭了蹭,装睡不理他。
“好了,别赖床了,快点起来。”
没反应。
“我记得昨天好像有谁说过今天早上会去医院看别人来着……”
“啊!”糟糕!竟然睡忘记了!!莫小然噌地一下转过身,那一瞬间,朱柏的嘴唇擦过她的,她懵了一下,下意识往后蹦去。
“急什么,看把你吓的,还早呢。先起来洗漱,吃完饭我们再过去。”朱柏就像没注意到她的反应一样,淡定地把话说完,他如此平静的表情反而把莫小然的动作衬得有些过于狼狈。
似乎是为了掩饰自己突如其来的心虚,莫小然瞟了眼朱柏光溜溜的上身,埋下头不看他。
房间里慢慢安静下来,莫小然努力板着脸翻身去找衣服,可耳朵里心脏怦动怦动狂乱跳动的声音却越来越大,顿时让她觉得异乎寻常地尴尬。
原来刚才,就在碰到朱柏嘴唇的一霎那,她整个人竟然突兀地产生了如同触电般的惊悸。这不科学!明明早安吻、晚安吻什么的她早都已经习惯了。肯定是因为还没睡醒吧……莫小然暗自嘀咕着,忽然听到了身后朱柏翻身下床的声音,因为动作太大,他的腿碰到了她的,莫小然浑身一僵,唰地一下飞快地蜷起了腿。
oh!能正常点吗?
莫小然郁闷,她显然被自己如此反应过度的举动弄傻眼了,心里虽然觉得奇怪,但与之相比起来,身体传回的感觉却更加诡异。
在这一刻,她侧身对着朱柏的背影瞅了一眼,突然本能地察觉到了危险。
***
有了早上那件事,再次面对朱柏一些亲昵的动作,莫小然便开始觉得不自在起来。她如此明显的避让推拒,就算是瞎子都能看得出,更何况朱柏?
是察觉到什么了吗?朱柏心道,这种温吞的方式实施起来真是太难为人了,那么,也就是说差不多可以采取备用计划了吧?他暗自嘀咕着,脸上的笑容倏忽间变得恣意而邪妄。
而此刻的莫小然正趴在车窗上眺望着窗外生机盎然的街道,对于自家大哥的变化,毫无所觉。
两人来到医院的时候正好9点整,莫小然的继母苏安和往常一样守在病房里陪莫父说着话,因为今天正好是周末,莫天也一大清早被母亲拖了过来,莫小然他们进屋的时候,这小子正靠在沙发上玩着笔电傻乐,抬头看见他们俩进来,马上收到了母亲的冷冻视线,颇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脑袋礼貌地打招呼:“姐,表哥,早啊。”
莫小然朝他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倒是朱柏开心地笑了笑回了句:“早,”
一晚上不见,莫父的脸色似乎好了点。莫小然走到床边的椅子上坐下,目光停留在莫父被针头扎得青紫一片的手臂上,低声问:“爸,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莫父哈哈笑了两声,把手里洗干净的苹果递给莫小然,说:“呐,就着皮吃才有营养。”
莫小然嗯了一声接过,两人又没有话说了。
这时候朱柏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说了声抱歉,便拿着嗡嗡作响的电话去了走廊。苏安活了大半辈子,看眼色的基本技能倒也熟稔,见朱柏出了病房,便也寻了个理由拖着儿子走了出去。
“能呆多久?”眼看女儿是真没有想开口的意思,莫父叹了口气当先打破了两人间死寂般的沉默。
“不知道,大哥让我跟他回法国读研,要动身的话,也就是这一两个月的时间吧。”莫小然想了想,还是没把工作上的事说出来。虽然回家跟小舅舅那边撇清关系,再让爸爸凭着他的人脉疏通疏通,的确是一条进入体制的有效办法,但她却一点也不想这么做。她就是这么个小心眼的人,即使已经过去了十三年,可当初她被像垃圾一样丢进朱家的那天,就跟烧红的铁烙一样深深地烙印在她的脑海。
有人过说时间能治愈一切,但不知道为什么搁她这儿一放,就半点用都没了。
莫父点点头:“当年你妈妈还在的时候,你小舅舅就跟她特别亲,现在看到朱柏和朱涵也对你这么好,我算是放心了。”
“是挺好的。”莫小然自嘲般笑了笑,干脆把小时候跟哥哥们的相处状况大致都跟莫父说了一遍。她声音轻缓,顾虑到医生说的不能让病人过于操心,便尽量简了轻松的说,即使如此,还是说了有一会儿。
莫父就跟听说书的一样,又是心酸又是好笑,时不时附和着评论两句:“揍得好,妹妹被欺负了当然要好好教训那些小兔崽子!这才是好哥哥嘛。还哄你睡觉?哈哈,这俩小子真有一手。什么?溺水?移民?!!”
操!说错话了。
“到底咋回事啊?我打电话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