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托盘里捡了一粒紫得发黑的葡萄塞进口里,贺莲边吃边歪着头看他,“佑哥哥,你以为我们还是八岁小娃吗,何况那时候也是我照顾你,我一个人怎么不行?哟,这葡萄真甜,好吃。”
“因而如今要换我照顾你。”栾佑不假思索地回道,顺便把自己那边的葡萄托盘推到贺莲面前。
噗——
贺莲被栾佑突然的表白怔到,葡萄籽险些卡到嗓子眼,急忙看了看周围的太监宫女,见他们面无表情,才缓和方才那一瞬尴尬。
这么多人面前,一个凉王,一个太子妃……
栾佑在晁国的大臣和百姓心中本来印象就不算好,这要是又传出和太子妃有暧昧不明的关系,不知道栾佑要多久才能在凉郡立足。
不妥,不妥。
心下一紧,随即,暖暖笑容浮上贺莲的脸颊,前倾身子低声道:“好,先给我看看你照顾老娘的能耐有多高,我再考虑接不接受你的照顾!”
像受到鼓舞一般,栾佑即刻笑逐颜开,起身,兴奋地握了握带着白色手套的双手,“好,莲儿妹妹等我。”
呼……
终于把栾佑劝走孝顺老娘去了,贺莲松了口气,无奈地望了一眼戏台,索性双手交叠胸前,头靠在椅背上阖眸小甛。
“若是本宫睡着了,不必叫醒本宫。”贺莲对下人吩咐道,这出戏,估计要唱许久。
……
……
贺莲是被饿醒的,一觉醒来,天色已经黑了。
过了宫禁时间,戏班子早已离了宫,诺大的悦怡殿前,只有贺莲和身后的几名侍奉太监和宫女留在那里,显得有些不协调。
赶紧坐直了身子,摸了摸嘴角,还好是干的。
“这人都走光了,你们为何没叫醒本宫?”
瞧着起床气严重的主子,下人们吓得连连后退,“太,太子妃殿下,是您吩咐奴才们不要叫醒您的啊。”
“本宫?”贺莲眨了眨眼睛,对,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
望向低着头一脸委屈地太监宫女们,她歉意地说道:“对不起,本宫忘了,你们也累了都退下吧,我等会自己回去就行。”
下人们不敢置信地面面相觑,用眼神交流着他们听到主子主动道歉后的惊讶。最终还是在不可思议中退了下去。
见周围没了人,贺莲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然后拿着一托盘的葡萄,边吃边往回返。
好甜。
贺莲心理面喜滋滋的,嗜吃,嗜睡的丫头,就是容易满足。
倏地,天空略过一道暗影,如果贺莲没看错的话,是绿色的。
“凌阙!”虽然等贺莲反应过来时,天上除了闪烁的星星之外再无其他,她还是忍不住大声叫了出来。
一秒,两秒……,贺莲等了十秒。
没有动静。
许是看错了吧,贺莲默默一叹,继续往自己寝宫走去。
岂料,到了寝宫,刚要推门进去,突然有一道清朗好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太子妃。”
心下一喜,贺莲即刻转过头来,“凌阙,果然是你!”
可映入眼帘的形象,却让贺莲的心脏像跳崖一样一坠千里。
只见凌阙惯穿的墨绿劲装沾满了鲜血,甚至他紧握的拳头和下巴上都沾着血迹。
“凌,凌阙,你怎么了……”
“不要过来,属下身上都是血,很脏。”
凌阙厉声制止了贺莲要过来的步伐。
能听他的话,贺莲就不是太子妃了,她气恼地冲过来,真想把一盘子葡萄拍他脸上,“我眼睛又不瞎,难道看不见你身上有血么!”
垫起小脚,毫不客气地捏着凌阙棱角的下巴仔细查看。
“太子妃。”凌阙下意识地后退,贺莲却紧捏着不放,“闭嘴,不得违抗本宫意思,再唧唧歪歪的往后退本宫就杀了你!”
在贺莲心里,凌阙始终还是小白,吓唬小傻子习惯了,她对这如今满身戾气,全身鲜血的杀手还真没有半分惧意。
貌似没有伤口,可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血?
“凌阙,你掉狼窝了?”
凌阙僵直着身子,垂眸望着面前一脸担心,语气却不太好的小丫头,这让整日游走在生死之间的他,感受回到人间的温暖。
“太子妃放心,属下刚去执行任务回来,不小心弄到的。”凌阙淡淡回道,似乎对身上沾满血的事情早已习以为常。
“任务?”
贺莲疑惑地眯缝眼睛看他,如今凌阙已不再为云杰办事,身为栾佑的第一暗卫,他还能有什么任务受弄成这样?
难道……
双目陡然圆瞪,贺莲抓住凌阙的衣襟惊讶道:“凌阙,难不成你家主子还……”还在图谋造反?
后面的话太可怕了,贺莲不敢说出来。
无论凌阙如何不从,贺莲连拉带拽地把他弄进了屋,按坐在椅子上,表情严肃地开始审问起来。
无奈,未免贺莲怀疑主子,凌阙衡量之下,将本该是机密的任务透漏给了贺莲知道。
此次任务是去铲除对凉王有异心,反对其在位的当朝顽固分子。
他得到密报,这些日子那些顽固分子会在凉郡都城一个酒楼地下酒窖协商对付栾佑的计策。于是他潜入酒楼,在得到足够消息等他们散会后,他大开杀戒,将这些顽固分子一并消灭。
而方才被贺莲叫住时,正好是他从宫外回来,打算将顽固分子余党下一步计划告知给栾佑。
贺莲闻言膛目结舌,料想不到栾佑仅仅十七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