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捧着一份苏州城的大小地图,大口街不长,一共有七十八家拽,有大有小,不会吧。要我一家一家去挖,那要挖到何年何月。
挑灯夜下,烛火明亮,对着这份地图久久发呆。
“娘子,你还在研究吗?”
闻声而近的计诗仁轻扯过我手中的地图。豆庄厅技。
抬手扶额,脑袋痛死了,我机智的小脑袋天生就不适合用来思考这些太过于简单的事。
“如果光看的话是看不出结果的,明天咱们去大口街看看吧。今日娘子早些歇息。”计诗仁一脸担忧的看着我,回过头时看的是早已铺好的床被。
点了点头,还是熄灯就寝。
连着好几天都一早就到大口街晃悠,却并没有打探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不过呆在苏州城内倒是传来郁家大老爷重病,坚持不了多久的消息。
郁老头儿快死了?
那红衣应该被千君那货送走了吧。
说起来好像好几天没有看见过千君了。
摇了摇头,拍了拍不争气的脑袋,扈离非你想他干啥。
这天早上晃悠敲遇上大口街半月一次的早市,来往之人某一时刻突然就多了起来,计诗仁拉着我进了一家茶坊。
“娘子休息休息吧。”伸手为我倒了一杯茶。
慢慢的酌着。
“相公,要是没有线索的话,咱们就撤了吧,总在这里耽误时间也不好。”五十年的事情,不好找了。像蒋裕那样一百多年能找到都是运气极好,五十年即便是知道的人也已经七老八十,哪里还记得。
在茶坊坐了许久,快到午膳时分,街上人群却突然拥挤起来。“快来,快来。李家老爷来发银子了。”
咦?发银子?
听说过赈灾施米,没听说过直接发银子的。
好奇之下直起身子,刚想说话,却见计诗仁坐了一个嘘声的首饰,斜眼望了望隔壁桌。
侧耳听去。
“这李家真是良善啊,每个月的早市都来布施,每人可以领五百文,每月都固定布施一百两,多少人靠此银子起了生计活了下来。这常年累月下来可不是个小数目。”余光望去,却一文雅男子面带赞扬,似是极度赞同此家做法。.
“所以说好人有好报,李府家大业大还这么为善,大口街的百姓也不知道哪辈子修来的福分。”
“话说,你怎么不去领啊。”
“不去,我家又不缺那五百文。”
随后就是两人的小打小闹,看二人年纪轻轻也不过二十过,计诗仁让我听这个干什么。
疑惑的看着他,却见计诗仁眯眼开口,“娘子不觉得布银子很奇怪吗?”
我点了点头,是很奇怪,但不是没有啊。
“如果真的要布施,直接布银子有很大的弊端,因为会有些贪婪懒惰之人不厌其烦的去要银子,布银子甚至可能让一些真正弱者的受到更大的伤害。”
正说到此处果然见一衣衫破旧满身补丁的妇人被一壮汉推倒在地。
“把刚才拿的银子交出来。”壮汉气势汹汹的站在妇人面前,伸手要钱。
妇人紧抱手中刚领到的银子不肯松手:“大哥你放过我吧,我儿子还病着,你让我去给他找大夫为他看病吧。”
却被壮汉踹了一脚,“你儿子还没死,我不还钱马上就得死了。”说着就是直接抢过妇人的银钱。
我一看!这光天化日,怎可如此。
拍桌起身就要上前,却听身后陡然大声:“江兄,你别冲动,这样的事多不胜数,那大汉可是这里有了名的赌汉,有些功夫,你上去只有挨打的份。”
他都打不过跟罔论我这小身板儿,看了看计诗仁苍白的面颊,怕是他去也只能挨打吧。
“娘子,你看见了吧,如果真正想要为善的话,怎么会不顾及考虑这些弱者的感受,他们是即便有了银子也无法守住的人。”
计诗仁一说,我才恍然大悟。
眼见壮汉离开,计诗仁从袖子里拿出一两银子,拍在桌上,高声道:“掌柜的,结账,不用找了。”
然后拉着我离开。
那妇人孤零零的捂着肚子半倚在路上,想要起来,似乎被壮汉一脚踹伤,难以而立。
计诗仁肘轻碰我,我才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
伸手将妇人扶了起来,“你没事吧。”
那妇人面色苍白,一脸惊惧,随后慢慢道:“没事。”却没想到妇人眼睛一闭,翻了个措手不及的白眼,一下倒在了我怀里,晕了过去。
惊慌失措的望了望计诗仁,还来不及反应,人群中突然串出一个男子,一同将她扶住,一脸懊悔的说道:“我怎么就没跑快一点呢。”
男子戴着一顶帽子,看起来有些瘦弱,是在后悔没有阻止方才那汉子?怕是即便他阻止也阻止不了吧。
男子明显是帮了妇人很多次,熟门熟路的扶着她带头走。
一路上边走边说,我倒是知道了这男子叫鸭蛋,戴个帽子是因为他秃顶,帽子底下锃亮的脑门儿跟个鸭蛋似的。
这女子是个寡妇,有一个七岁大的瘦弱不堪的儿子,家里本就穷苦,三年前唯一能赚银子的相公死了以后亲戚见她一人所以也不再理会于她,一个人只能做些绣活讨生计,平常只能勉强糊口,要是病了没钱杨大夫。
“就是这里。”
鸭蛋开口,我才注意到面前是一个破陋不堪的小屋子,用家徒四壁来说也不为过。
将妇人扶了进去,却发现里面仅有一张床,上面还躺着一个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