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个娘!你快给老子勒住马!要是再向前赶看老子不宰了你个王八羔子!”
那驭手还没到发疯的地步,听见朱晋吼他,立时想到自己屁股后头站着赵国的相邦,惊慌之下连忙一勒马缰,差点没被四匹战马的前冲之势摔下车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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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赵俊所率骑兵在匈奴后阵如同犁地一样来回冲杀之时,北头的匈奴前军已经跃马冲出了谷口,这里的人多是须卜氏骑兵,当初於拓让他们殿后时,詹师庐很是不乐意了一番,但不乐意仅仅是表面,詹师庐其实并不介意尾随在后静观於拓攻城,然后少损失些兵马,等进入河套后再多抢草场,所以急赤白咧的将一个万长的人马塞进中军以后,便带着剩下一万多骑心安理得的当起了殿后将军。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个成语别管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但其中的道理自古便被许多人奉为至理,於拓不等楼烦军到达便对高阙发起攻击,以此作为将楼烦排挤出河套的藉口是为此,詹师庐下意识的自我保护同样是为此。
詹师庐不求有功只求捡漏,却不曾想於拓的整个大方针都错了,前头遇阻的情况刚刚传回来他便做好了后撤的准备,只是鉴于於拓能否冲破赵军防线还是未知数,所以并未将这层意思表现出来罢了,此时退军的正是命令一下,他哪里还顾得上左近的丘林氏、挛鞮氏和其他部落的骑军怎么看,当下便长鞭一挥,将手下人马聚集在身旁,不管不顾的调转马头向北冲了过去。
或许正如於拓所说,赵国人确实只求守住高阙,此次接战虽然一反常态地派出大部队拦在高阙关前,但目的依然是保住高阙关,并非想与勇敢无畏的匈奴人正面冲突,所以当詹师庐一路无阻的冲到谷口,依然未见什么赵国伏兵时,悬着的心总算呼嗒一声落回了原处。眼望着不远处广阔的大草原惊声为之一振,立刻夹紧马腹从马背上挺身坐起,哇啦哇啦一阵高喝,仿佛他才是此次攻打高阙关主帅似地高声命令各部人马退出谷口十里布阵,要用他们的马蹄踩断敢于追击的赵国将士每一根肋骨。
前方顺利冲出谷口的消息很快传回到了中军,没有遇上赵国伏兵的情形让渐近绝望的於拓陡然一阵振奋,立刻命令传令兵吹响牛角传达前军功成的消息,以此稳定被赵国骑兵冲乱的殿后部队人心。这一消息确实起到了安定人心的功效,回过神来的匈奴骑兵神威大起,不少人即刻稳住阵型向赵国骑兵发起了反冲锋,乱阵中刀矛齐响,没过多久,匈奴人优势兵力之下便将赵俊的骑兵逼退出了军阵,使他们不得不丢下数百人马,在南边攻上来的车阵步阵箭雨掩护之下渐渐退向了己方阵前。
刚才赵国骑兵冲上来时犹如绞肉机一样恐怖,逞威许久后,此刻终于被迫退了回去,侥幸逃出性命的匈奴兵立时一阵欢呼。虽然这欢呼声很快就在随即而至的赵国箭雨下变成了惨叫,但匈奴人的撤退总算比刚才有序了许多,也终于可以抽出手来向赵国追兵还箭阻击了。
突然逆转的情形让朱晋大是光火,有力使不上之下紧紧地捏住拳头在战车前栏上恨恨地砸了几下,转头对身旁战车上的赵胜高声叫道:
“相邦,看这情形北边的匈奴人已经逃出山谷了,莫不是赵奢将军没能及时赶过来?要是围不住匈奴人,咱们便要功亏一篑了!实在不行就让雷将军率车阵趁他们还提不起速度的机会冲上去吧!”
“沉住气等一等,不要慌!不要自乱阵脚!赵奢他们一定能赶到!”
赵胜目不斜视的注视着前面的战斗,头也不回的高声回了一句。虽然让朱晋沉住气,但他自己的心同样悬了起来。兵凶战危之下万事并不能完全在自己掌握之中,於拓显然要比赵胜想象的更加识时务,短短的时间内无法冲破南边山谷中的拦阻,他根本没做任何徒劳的努力便选择了撤退。
这微小的区别很有可能改变战场的局势,匈奴军队仅仅只是提前退兵,速度远不及他们的赵国伏兵步卒本来就不算宽裕的合围时间便更显仓促了,如果当真无法及时合围,无法借助此处两边的山臂来当合围“帮手”,在广阔的草原之上赵国的步卒加上可怜的骑兵部队根本没法挡住匈奴骑兵快速的冲击,那么在来不及重新布防的情况下,也只有依靠死伤大量人马作为代价,剩下的有生力量退回高阙苦撑一条路了,而在此之前,为保高阙不失,赵胜只能紧紧压住心中的躁动,沉住气固守住山谷里已经成型的防御阵线。
“还他了……”
赵胜脸上虽然极力保持着镇定,但两只握着战车栏杆的手却越攥越紧,不一会儿的工夫手心里已经完全汗透。良久以后,当远远看到匈奴军队似乎在惊慌中忽然一滞时,纷乱吵杂中朱晋突然高声惊呼道:
“来了!”
“来了!是赵奢!快擂鼓,全军压上去!”
赵胜几乎与朱晋同时高呼了出来,与此同时他们前后左右猛然爆出一阵欢呼,大军在如雷般的鼓声中再次快速向前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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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奢确实来了,他率领着三万多车步将士在高阙北谷口东边近三十里以外的草原上顶着酷热的烈日苦熬了整整七天,当看到敌军进袭的烽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