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这是什么话?要说别人巴结逢迎倒还是真的,咱们姐妹之间哪有这些事呀。你愿意来陪我说话,当姐姐的高兴还来不及,哪会有那些心思。唉,大王他们兄弟三个同脉连枝,又是身出先王,这身份别人见了都是唯唯诺诺,连带着咱们也是如此,想找个说知心话的人都难。等平阳君娶了亲,咱们三人也就不愁没人说话了。”
说到这里,芈后好像满心都是感触,轻轻抚着季瑶的手背道,
“说起大王他们兄弟……唉,我今天头一次与妹妹共坐,有些话本来不当提的,只是挡不住我见了妹妹心里便觉着亲,若是不提,总是觉着对不起妹妹。”
芈后大概也清楚季瑶不想听这些话,没等季瑶答应便叹口气道,
“大王和平原君他们虽然贵为君王公子,其实不提这层身份与其他人又有何分别,都是一样的男人罢了。这男人呀,心都是花的,有时候自以为是痴于情,但怎么不去痴情那些满脸橘皮的山妇呢,还不是让容貌占满眼了。妹妹也不要觉着我是在挑事,咱们在这主母的位置上,就得想这个位置上的事,当姐姐的吃了许多亏,便不想让妹妹你也一样受气。
唉,我听说你们平原君府有两个叫什么乔……唉,还有白家的那个丫头,她们和你终究不一样。你是主,她们是仆,这规矩万万不能错了,不然的话错了规矩,让她们爬到了头上来,妹妹今后这i子便难过了。”
这才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芈后明面上提乔蘅她们,季瑶却清楚她这是想起宫里的那些**妃了,这些话实在是敏感了些,季瑶怎么听怎么别扭,又不好堵芈后的嘴,只得轻描淡写的笑道:
“乔氏她们倒还算懂规矩……”
“唉,傻妹妹呀,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没等季瑶说完,芈后便微皱着眉打断了她的话,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妹妹你是宫里生宫里长的人,自小礼仪规矩的学着,仆从使女的捧着,如何会知道这些狐媚子的心机。我倒是听说乔氏她们为了平原君差点丢命的事,可妹妹也不想想她们是什么出身。那个乔氏根本就是山野村民,在家里时连饭都吃不饱的,那个冯氏的爹倒是个人物,可说来说去还不是草窠里的野鹊子么。她们逮着机会若是不拼了命,平原君眼里怎么会有她们。
说是不要命了,其实还不是富贵险中求,死便死了,只要活下来这一世便不愁富贵。将来要能落下个一子半女,更是了不得……唉,你想想,她们对自己都能这么狠,那对别人呢?难防啊,傻妹妹。你刚刚进府正受着平原君的**呢,她们怎么敢不唯唯诺诺?可时i长了呢?她们要想长久得**,那就得变着法的去腻夫君,就得争**,就得坏了夫君的德行,你管还是不管?
你要是不管,她们更是猖狂,你要是去管,她们就得记恨你,依着**说你几句坏话,一次两次不要紧,时i久了,当夫君的耳朵根子一软,你是主母又怎样?唉,你和夫君终究不是血脉连着,难道还真能指望他给你撑腰么?傻妹妹,你好好想想。”
芈后嘴里说着乔蘅和冯蓉,心里想的却是陈嫔,后来越说越激动,身子都气得颤了起来。季瑶冰雪聪明,这点话音还能听不出来,实在没法往下接了却又不能不说话,抿着嘴唇思忖了片刻才轻声笑道:
“要不是王后提醒,臣妾还真就……唉,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是一家主母,就算她们折腾也还是仆从,这身份永远也变不了的,若是有人想去变,那也得想想后果才行,就算是闹翻了,理儿也在我们手里,她们要是不知道收敛,就算夫君护得了一时,终究护不了一世。i子长着呢,谁说的清今后会怎样。再说只要我们自己贤良淑德,夫君也不是看不见,有这势有着身份在那里压着,就算有人胡闹也是翻不了天的。”
芈后听到这里不由得一愣,但片刻的工夫却像是拨开云彩见太阳似地笑了,这一笑极是灿烂,连鼻翼上几颗小小的雀斑也跟着熠熠生辉了起来。一时间芈后对季瑶更是亲近,轻轻的拍着她的手背道:
“妹妹说的在理儿,以se娱人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别看她们现在长得俊,将来年长se衰了,我倒要谁吃亏,说起来也犯不着为这些事烦心。只是,只是挨不住你主母终究只是一个人,可她们没有了‘桥氏’还有‘舟氏’,没有了‘舟氏’还有‘屋氏’,一个接一个的实在让人不胜其烦。唉,恨只恨你我不是男儿身,要不然谁愿意去受这个气呢。”
芈后总算是多云转了晴,季瑶暗暗舒了口气,心知这些话越扯越长更是麻烦,此地实在不宜久留,便找这话茬笑道:
“王后说的是,她们没根没基的也就是靠个相貌罢了,说来说去还不是在主人手底下吃饭糊口,家里的大小事情如何也轮不到她们的。您就像今天晌午,敝府商议去东武收租的事,臣妾跟着公子忙了个半死,也没见公子把她们叫来帮忙。其实公子心里跟明镜儿似的,谁是谁分的清清楚楚,谁也乱不下天来的。”
季瑶本意是说自己累了,想告辞了,谁想芈后听她这么一说,竟然有些惊奇,似乎是下意识的问道:
“你们平原君府现在才去收租么?哎呀,平原君为了妹妹也算是费了心了。这就好,只要平原君有这个心,谁也别想翻下这个天来。”
得,这话题还绕不出去了。季瑶心里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