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拓跋云飞拥在怀中的粉扇身子颤抖,她痛哭失声,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呀?
她擦掉眼泪,看着拓跋云飞胸口前大片被血染红的衣衫,只觉得心痛得无法呼吸。
她开始恐惧,惊慌地问:“云飞,你的伤……”
忍住痛,拓跋云飞温柔一笑,若无其事道:“刺得不深,根本要不了我的命。你的心肠那么软,从未杀过人,连坏人都下不了手,何况是对我?”
是吗?
真是呢,原来,面对拓跋云飞,即使是他逼死了郑谨,她还是下不了手杀他。
她真没用呢。
“云飞……”
“担心我会死是吗?”
粉扇又是一阵恐惧,她是担心云飞会死,如果他死了,她又该怎么面对?
“你会死吗?”她倚靠在他的胸口,血痕已经染上了她的手指。
“不会,我会好好活着,好好保护你!”云飞将她拥紧一点,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和自己更近一点。
这一刻,他们不再是以兄妹身份相处。
“对不起……”粉扇难过地道歉,因为自己的仇恨,她又差点害死一个人,而这个,是在她最孤苦无依的时候伴着她,帮助她的。今日,她却持剑相对,甚至刺伤了他,她算不算是忘恩负义?
“好了,没事了。”待粉扇情绪和缓一些,拓跋云飞放开她,轻声道:“你先回去,这点事不碍事,我唤人给我上药就好。”
“可是……”粉扇看着他的胸口,殷虹一片,心里又揪扯着。
“没有什么可是,快回去吧。”他眉目间流转着温柔情愫,没有一点责怪的意思。
“嗯。”粉扇轻轻颔首,她感觉自己一阵疲惫,也许,该回去好好歇息了。
转身,她朝着门外走去。
“朝阳……”拓跋云飞唤住了她,轻声问:“你是如何怀疑上我的?”
问的,当然是指郑谨之死与他有关一事了。他相信,粉扇一定还有别的线索。
“是那支扇形簪。”她黯然道。
原来如此,扇形簪是他亲手交到粉扇手里的,粉扇很清楚,她是在断壁遗失的。既然是拓跋云飞交予她,那么他当天必定到过断壁。
再聪明的人也有疏忽的时候,拓跋云飞彻底了然了。
粉扇已经离去,他捂住流血的胸口,舛去……
驸马府。
后花园里色彩缤纷,众多颜色鲜艳的花草在阳光映照下出奇的明丽。空气清凉而微醉,细风抚过吹柳,惹得枝上的鸟儿扬翅而起。池塘里水波浮动涟漪荡漾,红色的鲤鱼游来游去。
问梅公主抬眼看去,首先对上的是箫忘深潭一般乌黑如墨的眼眸。问梅心里猛地一黯,赶忙错开这仿佛能看穿她内心的瞳仁。
“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问梅脸上勉强挤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却始终缺少甜蜜。
箫忘白皙温润的脸上亦露出了不易察觉的浅笑,他知道,妻子一笑能使得这满园的鲜花刹那之间黯然失色。
“看你是因为你美!”一惯的柔情蜜意,箫忘说得温存。
“是吗?”
“当然是。”
两人就这样对望了一眼,其实只是电光火石的一瞥,却让两人感觉到最初相遇时的刹那芳华。
终是收敛了心绪,箫忘移开目光,语气有点冰冷地问:“原来你一直都知道慕小狸和瑶华设计害粉扇的事情?”
问梅心里一紧,他到底还是问了。这两天三天,箫忘独自睡在了书房,天不亮就去上朝,天黑才会府。她不用问,也知道他是对自己刻意疏远。
“你如今分房而睡,可是为了这事?”问梅情绪黯然而失望,看来在夫君的心底,粉扇始终占着一席之地。
这一席之地,还是很重的一席。
箫忘看她一眼,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话。而是略带责备地问:“你为什么不阻止?”
“我为什么要阻止?”箫忘对她的责备,让她更是难受又难堪。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一直活在算计中。算来算去,算到最后,表面看她是赢了,可是她却一点不快乐。
“如果你肯阻止,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箫忘有些恼怒,语气愈加显得不善。
如今,他竟敢责备起她来了?
问梅公主愕然愣住,嘴唇牵扯了几下,最后,她以嘲讽地语气问:“难道你对一切又真的不知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