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上的姑娘一袭鹅黄色的衣裙,十五六岁的样子,正站在一树玉兰花下回眸浅笑,明明这笑容清清冷冷,仿佛是不经意之间被人叫住回头了一般,明明这幅画上还有其他几个姑娘的身影,但在查克甘眼中,只剩下花树下的黄衫姑娘了。
六娘原本以为,自己给查克甘看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姑娘,查克甘肯定会问这是谁的,哪里料到查克甘半晌都没有动静,她这才将视线转移到查克甘脸上,岂料这一看六娘只觉得浑身不得劲。不为别的,只因为查克甘脸上的表情太过叫人难以捉摸。
六娘原本想他要是对画中的人有兴趣的话也好,总比没有兴趣的强,哪里知道对着一个陌生人,查克甘这样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六娘自小生活不易,察言观色的好手,见查克甘这幅神色就知道有些不妙,赶紧问道:“大王觉得这位姑娘如何?”
“嗯。”
仅仅是回答了一个“嗯”却叫六娘心中更是没有把握。
查克甘初看这张花宴图只觉得里面黄衫姑娘仿佛似曾相识,仔细看一眼的时候更觉得有趣的紧,因为这个姑娘不是别人正是那一日在茶楼遇见的那个女扮男装的姑娘。
他没有刚刚的聚精会神,此时再次将六娘搂在怀里,手不规矩的游移起来:“这是什么人?我为何得到她就能回草原了?”
六娘被他胡乱摸的气喘吁吁,见他这样问,才放下心来,觉得大概是自己胡乱猜忌的,轻轻依靠到他胸前:“这个姑娘啊是当今圣上最小的公主,也是唯一没有嫁人的公主!”
查克甘当场吸口气!
他见到那姑娘的时候只觉得那姑娘身份非凡,却没想到竟然如此不凡,竟然是康泰帝最小的女儿!
他来着京城听说的最多的一个是对他来说仿佛奇耻大辱一般的夏侯翼,另一个就是关于这位公主殿下的各种桃色传言还有与这位公主有关的褒贬不一的评价。
但是见过这位公主长相的人很少,有传闻说她貌丑无盐。也有说她美若天仙,查克甘没想到自己竟然见过这位小公主。
他也瞬间明白了这个女人的心思,这个女人的意思是只要他将这位小公主弄到手,依照大齐皇帝对自己小女儿的爱护。别说回到草原了就是其他的事情估计也是他予取予求!
但是她同事对眼前这个女人产生了怀疑,把玩着六娘的手,半真半假的说:“你说,是真是假?”
好在六娘很是能体会他的意思,娇笑道:“奴家可不干隐瞒大王。否则大王捏死我就跟捏死一直蚂蚁一样容易,而且我死后也没人知道我是谁。”
六娘将自己的把柄给了查克甘,但查克甘并不甘心:“你,是谁?”
六娘早就知道他会问,毕竟自己跟免费送上门的女人一样。
她脸上的笑容刚堆起来,就听查克甘漫不经心地说:“实话!”
六娘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在脸上。
是啊!她又是谁呢。
“大王难道不相信我吗?我其实就是跟这位九公主有点恩怨罢了,今日之计,一来给大王解了围,二来我自己的心愿也算达成了!”
“你有什么心愿?”查克甘紧盯着六娘将六娘盯的汗毛都要倒竖起来!
“因为圣上的这位九公主,奴家日子过得很不好。先是被迫嫁到一个离家千里之外的地方,然后那夫君男女通吃不说,还动不动想让奴家陪他的那帮狐朋狗友玩闹,奴家是他的正妻怎能做出如此下贱无耻的事情,奴家不从,他甚至暗中让人将奴家软禁起来,不给饭吃不给水喝……”
六娘说到伤心处,眼泪自然而然的流下来,查克甘却不为所动,六娘悄悄抬眼觑他。见他不为所动暗中着急了一番然后说:“我也想让九公主尝尝这背井离乡的滋味!”
那最后一句话多多少少带着些自己真正的心思!查克甘终于认真看了她一眼。
“因为这样,要让她尝尝,背井离乡,滋味?”
查克甘颇有兴味的说:“大齐。犬戎,生死仇敌。”
他们这些年来那些恩怨情仇,早已经是西凉府千千万万的老百姓和将士,以及犬戎部族的儿郎们用鲜血和白骨堆出来的,和亲这种事情大概众人早早就知道不过是听着好听罢了,谁也没当过一回事。
可能实际上和亲的公主并不能作为什么正妻而是如同玩物一样在那些大首领之间转换。要是有幸没有死,她们的价值到时候连一只牛羊都比不上!
“老话说得好,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哪怕是生死仇敌也总有化干戈为玉帛的一天。”
这个女人如此能说会道,查克甘这个时候倒是好奇了,到底她与那九公主有何深仇大恨,竟然如此要置人于死地?不过他对这个女人也同时多了一份猜忌,在他们犬戎,这种出卖族人,背信弃义的人是最为人所不齿的,今日这个女人能为了一己之私害一个人,下一次难保她不会因为一己之私对他不利。
六娘还不知道在自己不经意之间已经让查克甘对自己如此不信任了,就这样两人又虚与委蛇了一会,查克甘想知道更多关于大齐事情,貌似这个女人什么都清楚,而六娘又竭力游说得到九公主兰齐朵他能有什么好处,两人看似谈的其乐融融。
“要怎么得到,九公主?”
“这个不难,如今已经四月了,再过一个月左右时间,清明节马上就到了,到时候陛下会带着一众文武百官去皇陵祭祖,祭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