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距离很近,他能感受到她鼻腔里清冽温柔的气流,她亦能体会出他掌心的力道和黑眸中的沉稳。
正有一种微妙的感觉在两人之间延伸,说像男女间的暧昧和情愫,又有点不像,更准确来说是种互相安定的力量。
江黎迷醉于他那双令人看不穿的眼睛,但这份迷醉只持续了不到十秒的时间。
一阵寒风掠过,有片飞舞的枯叶从两张脸的空隙处落下。
她收回理智,往后退了小步,不着痕迹地从他掌心逃脱。
走吧,你一会还要去趟西区,抓紧时间先带路。易天的话很低沉,又淡淡的。
她点头,一步步往台阶上走。
到地方的时候,江黎的步子离得较远,她指指王瑞的墓碑,声音极轻,就是那。
易天顺着她手指的方向迈开长腿,高大挺拔的身躯在墓碑前面站定。
江黎的步子挪动得很慢,打从易天告知她昨晚的事情之后,便有个大胆的揣测一直在脑中盘旋,越想,她越是觉得透不过气。
你两天前来过?
易天的声音滑过她耳边。
她猛地抬头看向他。
男人键魄的身子半蹲着,乌黑的刘海有几缕垂在额头上,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墓碑旁边被踩烂的玫瑰。
嗯?江黎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很快明白过来为什么易天知道她在两天前来过。
嗯!花径的颜色和花瓣上的折痕可以辨别出一枝花从完好无缺到发生变化的时间。
易天站起,在被撬开的地方扫了一眼,随后随意地落在墓碑上。
可就是这样云淡风轻的一眼,却让他的浓眉快速聚拢。
你过来。他没看她,只是抬起手大致往江黎所站的位置一招。
江黎抿了下唇线立刻走近。
他侧目,指了指墓碑上王瑞的王字,严肃地问,这个墓碑原来就这样?
两天前我来的时候还不是这样,好奇怪。江黎的语气略微惊讶。
‘王’字被刀子在右下方的位置深深刻出一个点,瞬间变成了玉字。
从深度和凹陷的边缘上来看,明显是用了很大的力气刻意雕琢过。
江黎的心中一惊,之前自己的猜测变得更加清晰,身子没来由就微微有些发抖。
易天偏头,正好看见了这一幕。
男人的眉梢微微一扯,面色沉肃,你怎么了?脸色突然变得那么差?
她正在思索,易天的声音一出,小小的肩膀反射般的狠狠一颤。
定了定神,她敛眸,微不可闻地逸出两个字,没事。
一尊笔挺的身躯毫无预兆地挡住了她眼前的光线,地面上的男人皮鞋周围,有道很长的光影。
你在想,也许王瑞根本就没死。一字一句,易天的话直接击入江黎的心脏。
她倏然抬头,黑得过分纯粹的瞳仁里闪动着惊恐的光晕,嘴巴半张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易天见她这般反应,眼睛轻眯,觉得有些震惊,就又试探着开了口,王瑞是服装设计师,一般追求艺术的人都有点精神上的洁癖。如果他没死,那么骨灰被盗和墓碑上的名字被动过就能解释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