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照卫景离的指示,奚茗可算做足了戏份。- 手机阅读先是一副大病反复的模样在自己的闺房内写写画画,随后卫景离亲自前来将她所画的所谓《火‘药’秘录》放到前庭的外轩书房,然后便是等。
入夜,整个容王府陷入一片静寥。
奚茗躺倒在‘床’上,不论如何也不能入眠——卫景离这一计摆明了要“引狼入室”,顺便“清扫内庭”。如果今次真的有人前来盗取《秘录》,兴许能够放长线钓大鱼,只是这已过了子时,竟丝毫没有动静,难道是对手识破了他们的计划?也是,从那些“绿衣人”的身手和行动上来看,他们的大老板必然是个厉害角‘色’,若真是个狠辣人物必然不会相信卫景离忽然间拥有《火‘药’秘录》的消息。
不管了,就赌上一把!奚茗心道。再一‘摸’枕下藏着的三菱军刺和一把持盈送来的飞针,想到卫景离将他无息阁的隐卫悉数调来自己所在的西苑,才定下心来,无惧随时可能出现的袭击。
如此又捱过了不知多久,眼皮愈来愈沉的奚茗扫了一眼窗外,眼见天就要亮了,怎么还没有动静?看来是卫景离这个妖孽失算了,低估了对手的智商!
奚茗心一横,翻个身便打算睡死过去。堪堪合眼,就听屋外有悉悉索索的轻微响动,奚茗登时警醒,一个‘激’灵便从‘床’上跃了起来,不料竟扯动未愈的伤口,只疼得她呲牙咧嘴却不敢呼出声来。
待疼痛稍缓,奚茗自枕下‘抽’出三菱军刺,矮身移步至窗下,耳朵贴着墙面倾听,却再没捕捉到半点声响。见鬼了?奚茗心道。
就在奚茗耐不住‘性’子想要出‘门’探个究竟的当口,外庭有人高呼的声音自寂静中乍起——“有贼人!王府进贼啦!快来人呐!死人啦!”俄顷,‘门’户开阖声四起,下人婢‘女’的脚步声纷杂传来,只有奚茗的闺房毫无动静,周围部署的隐卫也岿然不动,好似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奚茗点起灯,受伤的右手紧握军刺,左手掌心藏着几枚长飞针,神情紧张地贴着窗口,以备不测。霎时,有沉重万分的足音由远及近,奚茗还在犹疑为何飞檐走壁的贼人会有如此沉重的脚步之时,便听屋脊上的几名隐卫飞身而下,落足在屋外隐蔽处。奚茗暗暗将军刺抬起护在‘胸’前,背贴着墙面矮身向‘门’边移去,还未到‘门’边就听大‘门’“砰”一声破开,还未看清来人又有数名隐卫破窗而入,只几个翻滚、闪身、‘抽’刃,就要对破‘门’而入的来人群起而攻之。
在这千钧一发的当口只听一声气若游丝的轻呼:“茗儿!”
这声音……是久里!
“快住手!”奚茗高呼一声,丢下手里的军刺和飞针奔向昏暗灯光笼罩下的众人。
以虚极为首的几名隐卫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擒住了来人,正奇怪为何来人毫无抵抗之力、脚步如此沉重,来人便叫道“茗儿!”加之奚茗的高呼,至此才确定来人的身份是久里无疑。
“快放开他!”奚茗对虚极喝道。
奚茗接着昏暗的灯光,上前要检查久里是否受伤,才拨开众隐卫至他身前,久里一个不稳就要倒地,奚茗慌然拥住他,连带自己也被这高大的男子压得踉跄两步,好在一旁的虚极及时扶住久里才令二人免遭摔跤。
“久里,你醒啦!你怎么来了?!”
“茗儿,你怎么样?!”
几乎是同时,久里和奚茗关切互问。
“我没事,我很好,倒是你,怎么还未痊愈你就跑来,还差点给当做贼人给杀了,真是吓死我了!你什么时候醒过来的?”奚茗重重呼出一口气,嗔怪道。说着,将久里扶到‘床’榻边坐好,并用眼神‘射’向‘蒙’着面的虚极等人,那犀利的眼神直瞧得虚极等人一阵虚汗,这分明就是在说“你们变态啊反应那么快,差点杀了自家兄弟!”
虚极打个眼‘色’,在奚茗无声的眼神示威下带着其他几名隐卫退出了她的香闺,继续上树的上树,钻地的钻地,上房的上房。
“我倒是无妨,”久里眼见周围布满高席位的隐卫终于放下心来,道,“方才我给外庭的呼叫声惊醒,听到有贼人闯入王府,担心是‘绿衣人’之辈再来伺机暗杀你,便赶了来。你没事,就好了……我也不知昏睡了多久,快让我瞧瞧你的伤。”言罢,久里便抓过奚茗的右臂,轻撸起她的衣袖,见到结了新痂的伤口点了点头,心想若是自己都无甚大碍闯过了鬼‘门’关,那么奚茗体内的毒也该被孙先生清干净了,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看到久里如此关心自己的安危,连苏醒过来都是因为感知到有危险迫近她,奚茗不觉红了眼眶,再也忍不住扑进久里的怀里嗔道:“你神经病啊把毒引出去,你要有什么事我该怎么办?!”
久里身子一紧,被奚茗如此突然地抱住,自己反倒不知该怎么办了,环住怀里的小人儿又怕自己情不自抑‘弄’痛了她,只得轻拍她的脊背,声线万分温柔地哄道:“好了好了,不会有事的,哭什么……”
‘门’外的‘阴’影里,李锏看着屋内相拥互慰的两个孩子,想起许多年前他们相携流‘浪’的场景,心中一阵喟叹。一旁的卫景离仿佛僵化了一般,在黑暗中瞧不清楚他的表情。立了片刻,卫景离终是没有进屋,一转身,默默离开了。
李锏心道,这一夜,势必漫长,也已然漫长。
dd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