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然意识到自己的木讷。本想每次下班都主动跟欧阳香子同归,只因担心她麻烦,才适度保持距离。距离出真情。然而,连续多天,她都这样招呼我同归。她每一次转身离去,都不发一语。而她随即的每一次招呼格外葳蕤凝切,是几乎能把人消融的那种亲切。娇音一句总是春,让我甜丝丝的。她的美,她的魅,她的妖娆,包括她仿佛要吞噬我的狂怒,都从我的灵魂中畅行无阻。
可是,这样的心情让我轻松不得。鲁迅先生曾说,“说完了,我就感到空虚。”真的,我闷骚中独自品味她的美好,对我恰到好处。然而,对欧阳香子就不妥了。我没话,她也寂寂无语。如此,美好的享受变味了,我随之而来的是内疚一样的自我折磨。我暗暗决心,下次不与她同归。
我很快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已经不止一次。每次她叫自己同归,想拒绝都难,实在难当她媚态与柔情。
恍惚间,我到家下车,欧阳香子继续前行。我凝望中,拨通了丽丽电话,“好久不见了,还好吗?”丽丽说,“你出差给我买的乳白色江南刺绣纱巾太好看了,我一直带着。你真会买东西。”
我的记忆重新回到万里南国那一夜。我是北归到杭州顺路游西湖,就给丽丽买了这条刺绣纱巾。可是,一个小花絮差点没送成。我从杭州登车后,又去衡水招商。老朋友热情接待中,我认识了一位体态性感,面容清丽雅致的同龄东北老乡。借着微微醉酒,歌厅对舞时,她主动约我跳舞,正合我意。
我牵着她的手,揽住她腰肢在霓虹灯闪烁中偏偏起舞。忽而,老乡紧抱了我一下,贴面说,“你跳的真棒!”就这一句,我的情思便沸腾起来。如果不是天生一个异常冷静的大脑,我脆弱的情感将随时被女人这样媚态横溢的话语勾上床。尽管冷静,我也暗暗设计了一个浪漫场景。
我离开衡水前,给那位老乡发短信告别,特别说了火车开车时间。我认为她能来送我。可是,我的老朋友全家赶来送我,直至火车咣当咣当开走,她也没出现。她如果来送行,我会当着老朋友的面送她那条纱巾。我再给丽丽买别的。
我有些失望的跟老朋友一家热情的挥手告别后,做了一首诗,以志衡水情思:风韵犹存四十初,曲伴清歌款曼舞。敢寄相思音讯绝,胸怀锦绣赠无处。
丽丽的热情又拽回我飘逸的思绪,“你媳妇不是还没回来吗?今晚你家孩子练舞蹈,你就在我家吃饭吧!你过来吧,我现在就给你做,你肯定爱吃。”似水温柔让我怡然忘情。
我上楼敲开门。丽丽开门,让我进屋,招呼我随便坐,便继续去厨房。很快,她做好了可口饭菜,齐整整的摆到桌上,让我自己吃,她自己坐一边看着。我低头吃的时候,她把我送她的刺绣纱巾,轻盈的系到脖子上,笑问我,“看看我漂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