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皇后颇有些鄙夷地笑了笑,说道:“赵副统领凭借本是越级攀升,你深怕赵采女因为兄弟争气而愈发手陛下恩宠,先下手为强也是有的。”
袁嫔跟着冷笑了一声:“莫非皇后娘娘有此顾虑?”到了这种时候,她除了死已然别无选择,又有什么可惧怕的呢?
果然,听到这句话,周皇后顿时面色煞白,她狠狠剜了袁嫔一眼,愤愤然警告道:“袁嫔,请注重你的言语,倘若你当真能够之证清白,单凭方才的话本宫也能够治你不敬之罪。”
袁嫔已然无所畏惧,她将目光落到冰儿身上,咬牙道:“今日皇后娘娘与她联合起来整垮我,我甘愿认栽。但是我丑话在先,养了这种吃里扒外的奴才,终有一日娘娘也是会深受其害的。”
“既然你无所辩解,本宫就将你交给刑部处置。这件事不仅是后宫纷争,更是朝堂之争,想来刑部定会给你一个最合理的判决的。”周皇后说着便翩然起身,吩咐冰儿看紧袁嫔。
袁嫔却是拿起了一只青花瓷茶盏,朝冰儿的额头上狠狠砸去。
冰儿来不及躲闪,深深受了一击,顿时鲜血直流。
周皇后见到这一幕,自然也是吓得不浅。她深怕袁嫔发疯,伤了自己,便赶紧仓皇离去,哪里还顾得上形象。
袁嫔看着落荒而逃的周皇后,笑得凄厉无比,那笑声几乎响彻了整个景阳宫,却是令人不禁毛骨悚然。
据说当晚袁嫔在景阳宫的正殿悬梁自尽了,她离开的时候,穿的是一套大红喜服。她的头上凤冠熠熠生辉,妆容美艳无比,精致非凡,俨然一位待嫁的新娘。
谁也不知她的嫁衣从何而来,也无人知晓她这是为谁穿的嫁衣,大家只知道她买通了人,意图杀害赵兴达。这样的蛇蝎女子,纵然打扮得再美艳,也只有被万人唾骂的下场。
太监们将她的尸身抬出景阳宫的时候,宫女们都窃窃私语着这件事,唯有周皇后与孙妙烨并不曾对此事提及一只半句,只是指挥着宫女们将景阳宫收拾妥当了。
赵郡然与罗启煜再次将那小兵带到了武德宫审问,那小兵得知袁嫔畏罪自杀后,便又迅速改了口供,一口咬定是袁嫔指使他害赵兴达坠马,并且嫁祸给袁征的。
原本案子将要水落石出,但到了这一刻却又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赵郡然微微蹙起秀眉,对小兵道:“袁嫔自杀一事,你究竟从何人口中得知?”
小兵道:“外头的太监宫女们都在议论,小的想要听到并不难。”
赵郡然冰冷的眸子射向他,那一股寒光,只看得小兵毛骨悚然。他下意识缩了缩脖子,故意低下头去蹭着脚上的鞋。
“昨日被派去看守你的人,你可知是谁?”赵郡然问道。
小兵摇了摇头,吞吞吐吐道:“小的并不认识。”
赵郡然道:“你纵然不认识,应当也听得出他们的声音才是。他们是陛下身边的李公公与何公公,先前审问你的时候,二人可都问过你不少话。我不相信你这么快就忘了。”
不话的机会,赵郡然继续道:“李公公与何公公的秉性如何,我与陛下最是清楚,他们是决计不会在外议论此事的,也不会允许就近值守的人议论。”
他一时语塞,不自觉地朝赵郡然看了一眼,目光中含着一丝心虚。
赵郡然淡淡笑道:“所以说,你之后的口供根本就是假的。你一早就知道袁嫔会杀你灭口。”
“小的又不是神算子,岂会料到此等事呢?”小兵有些不解地说道。
罗启煜目光森然道:“你又何须算,这件事只怕袁尚书一早就已经同你通过气了。”
他们两人如今所说的一切都只是揣测,因此小兵虽然紧张心虚,却没有害怕到自乱阵脚的地步。他终究相信袁征已经消灭了所有的证据,只要他将一切过错都归咎到袁嫔的身上,袁征一定会对他有所器重的。到时候行刑之时,袁征只需稍稍出力,便可让他远走高飞。
想到自己不仅无需免于一死,到时候还能够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他心中的不安和惶恐便也减去了几分。
赵郡然与罗启煜都察觉到了他神色间的变化,却是只做未知。
罗启煜像是失去了耐心,对他道:“既然你到如今都不肯说实话,那么朕也无需再审问了。介于你并未否认伤害赵副统领一职,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从今日起朕便将你终身拘谨在天牢,等哪一****愿意说实话了,朕再考虑如何处置你。”
这样的判决实在令那小兵万万没有想到,他原以为罗启煜会以蓄意杀害朝廷命官之罪判他斩首,但如今竟然判他终身监禁。
天牢守卫森严、狱卒重重,袁征又当如何将他救出去?
如果袁征为了保命而放弃他,那么他这一辈子岂不是都要在牢里挨饿受冻了?
赵郡然瞧着百感交集的小兵,嘴角不由扬起了一丝笑意。
李公公听到罗启煜对他的判决后,便赶紧派侍卫进来将人带走了。
赵郡然走到罗启煜身旁坐下来,接过罗启煜递来的茶水喝了一口,方才道:“明日一早,郡然想去瞧瞧兴达。”
罗启煜只是含笑点头,对她道:“若要去,朕就陪你一起去。不过兴达此刻并不在训练营。”
“不在训练营?陛下将他送去了何处?”赵郡然疑惑道。
罗启煜讳莫如深地笑了笑,说道:“自然是个十分安全的去处。”
今日的审讯罗启煜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