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七劭刚离开权氏大厦,就被权老爷子请了回去。
权老爷子喝了口茶,润润喉,凛声说:“长本事了?连爷爷也敢威胁?你真是世寰的亲儿子,动不动就出走。你作为继承人,自幼享受祖辈创造出来的荣华富贵,就委屈你了?你有本事就握住整个世界的经济命脉,握住权势,有手段让别人畏惧你!”
一番数落,权老爷子语气又一软,“爷爷就是想见见重孙子,他都三岁了,我都没见过,你说我能不气吗?刚刚是爷爷气糊涂,口不择言说了不该说的话。人一老,就不喜欢听刺耳的话。你是权家继承人,可不能由着性子胡来。但凡沾惹到你媳妇,你就失去理智。”
“除了她有本事让我失去理智外,这世上没人能让我失去理智。”
权七劭在权老爷子面前玩一把欲擒故纵,釜底抽薪的戏码,他不怕暴露软肋,也避无可避,拿出一份弹痕检验鉴定报告。
“这是什么?”权老爷子眼睛不太好使,不戴老花镜是看不清楚字。
权七劭开口解释说:“你的重孙子前几天差点发生意外,一盏吊灯差点砸到他身上。事故原因还在调查中,这份鉴定报告是在现场提取的弹痕。初步估计是有人远距离使用狙击枪,打中吊灯。”
权老爷子握着拐杖的手紧了紧,震惊的看着权七劭,若是真发生那样的悲剧,他几乎承受不了这样的相残,抖着声音问:“孩子有没有事?”
“命大,被她妈妈救了。”权七劭看着曾经不可一世的权老爷子,他继续说:“爷爷心里该清楚,摆在我面前的是别无选择。你要证据,我暂时没有找到那位狙击手。然而要动机,我们心知肚明。为了利益,夫妻反目,父子成仇,兄弟至亲生死相向,这就是现在的世家大族的做派。”
权老爷子心绪一乱,动机总归无外乎几个,为利为钱,为权氏继承人的身份。
“爷爷,在我接手权氏集团时,权氏集团资金被转移亏空多少,我都没跟他们一房追债。他们三兄弟管着权氏家族的产业,哪一个不是想方设法填满自己的腰包?真正考虑过权氏家族吗?我碍着谁的利益了?我想让权家壮大兴盛起来!”
权七劭看着老爷子,不讲情面的说:“爷爷你位高权重,作威作福习惯了,我父母一反对,二叔一家阿谀奉承支持,你就偏心偏信。他们要的是什么?权氏家族掌权者的位置!我可以把继承人的身份让出来,也没时间精力去处理这些破事。要不是姓权,是权家人,我用得着赚钱来填补一群白眼狼?”
“血脉亲情,打断骨头还连着筋,他毕竟是你二叔,亲的啊。”权老爷子难以自抑的露出不满。
权七劭原本想警醒老爷,此刻失望至极,他不怕打草惊蛇,就是怕平白遭受这份委屈。结果,无论他说什么,老爷子摆明态度,不相信权世宇会干出残害团子的事。老爷子注重家族声望,重视权世宇,有没有确凿证据,已经不重要了。
权氏家族在老爷子手里只能维持一等世家的体面,内里已经**溃烂。老爷子过去能因感情误事,私生活乌烟瘴气,贪恋权色。如今年纪大了,越发显露出决策不果敢。难怪他父母早早就出国,外面世界那么广,少受这份闲气。
权七劭回过神来,说:“爷爷,你说的对,毕竟是血脉亲情,你想见重孙子无可厚非。”
老爷子受到权世宇的煽动,所作所为已经让他寒心,他多说无益,掏出手机打给洛清欢,响了很久都无人接听。
权七劭无奈给洛清欢发短信,“老爷子想见团子。”
短信刚发出,手机就响了起来。权七劭打开视频通话,入眼的是胖团子肉呼呼的脸,“daddy,我想你。”
“团子问你妈妈想不想daddy?”权七劭明知故问。
团子表情很认真的说:“妈妈不想daddy。”
权七劭见一旁的老爷子按耐不住激动,将手机摄像头对准老爷子,“团子,这是爸爸的爷爷,叫太爷爷。”
“太爷爷好,我是团子。”团子礼貌的打招呼,还露出招牌式卖萌的笑容。
权老爷子看着跟权七劭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胖团子,伸手摸了摸屏幕,老泪纵横,“好孩子,我是你太爷爷。”
“太爷爷,爸爸的爷爷,我记住哒。”团子将胖乎乎的脸凑到手机屏幕前亲了亲,抬眼看着妈妈的口型,奶声奶气的说:“太爷爷,你要好好的。”
“好,好,好。”权老爷子连续说了三声好,笑得无比慈祥。
团子绷着肉呼呼的脸,学着妈妈的表情,有模有样说:“daddy,妈妈让你快回来……做饭……”
权七劭从来没这么丢脸过,胖团子说不完整话,后面两个字就省掉啊,真是蠢得不要不要的。
“daddy,忙完工作很快就回来了。”权七劭说给胖团子听,就等于告诉洛清欢,他会回去。
权七劭说了几句就挂断视频通话,再看老爷子明显馋重孙子的表情,他勾起唇,笑意隐隐,“爷爷,您老了,是该找个地方颐养天年。”
权老爷子有种落入算计的感觉,怒不可遏,“你用团子算计我?”
权七劭真不知道老爷子怎么掌管偌大的权氏家族,过去的精明和手段都被时间吃了?他笑道:“爷爷,您有什么值得我算计的?算计您中意的儿子、孙子?我碍着他们,想必过不了多久就会被清除掉!还是那句话,你捂好手里的财产,不要被人轻易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