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张锐也对世平太子的表现失望之极,以前坚持不能更换太子的想法也动摇了。不论他是不是被自己想出军刀礼吓哭的,在这样场合下失态痛哭,他就丧失了当君主的资格。
世平太子年纪虽不大,今年仅十岁,但汉朝十岁左右的男孩子已经可以称作少年了。当年,英公就是在世平这个年龄,上战场学习打仗了。再则,十岁左右的孩子已经能明白事理了,已经不能用年龄小为理由来解释他的其懦弱了。
很明显,世平性格懦弱,不适合成为一国之君。所以,趁现在还来得及,及早确定一个合适的人选当太子,也是好事。
可他一转头,看见一些外国使节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时,他知道今日的太子哭泣的事情不能就这样结束。汉帝国君主在外国人眼中从来是无比威严的,是神圣不可以侵犯的形象。
今日世平这个未来的汉帝国君主,当众痛哭的举动完全把这种形象给摧毁掉了。看看那些使节露出的幸灾乐祸的笑脸,张锐明白,如果现在不想办法及时挽救,不知要给今后带来多少隐患。
他脑筋飞速的转动着,只是片刻,他就想出了一个办法。
“殿下,殿下!”张锐三步并作两步窜到世平太子的面前跪下,用洪亮地声音说,“殿下知我飞骑军此次西征里伤亡惨重,痛心疾首,几度悲泣,臣及全体飞骑军将士深感殿下厚恩。我飞骑军将士此次西征是保家卫国之举,为国捐躯的将士们对此无怨无悔。臣相信已逝的将士们,也不愿看见殿下为此过度伤心。”
本来已经心灰意冷的刘炯,听了张锐这番话,心一下子又活了起来。他感激地朝张锐看了一眼,也连忙对世平说:“是啊,殿下,臣知道您看到下面的飞骑军将士,就联想起那些为国捐躯的飞骑军勇士们。但逝者已逝,请殿下千万保重身子,切莫过于悲伤。”
他俩一唱一和,就把世平哭泣的举动,说成是为了阵亡的飞骑军将士伤心难过。虽然多数大臣们心里并不这样认为,但大家都知道此举关乎国体,也都纷纷进言,劝太子不要伤心难过。
在汉大臣们共同的圆场下,终于让各国使节都认为世平太子确实是为阵亡飞骑军的将士难过哭泣。汉太子的哭泣,其实是他悲悯英烈的表现,并非生性胆小懦弱。
汉太子为阵亡将士哭泣,表现出了他的仁慈之心,而仁君并不代表着好欺负。仁君更受臣民的拥护,谁要是把仁君看成是好欺负的对象,那么一定会吃大亏的。想到这点,那些先前居心叵测的外国使节,大为丧气。
还有某些自作聪明的使节,心里暗想:别看太子年纪小,收买人心的手段到很高明。他今日这么一哭,以后飞骑军将士还不死心塌地的效忠他啊。这消息一定要及时报告回国,让本国的君主有心里准备。将来和这位汉帝国的皇帝打交道,一定要多个心眼才成。
暂时把外国使节给蒙过去了,但张锐和大多数朝臣心里都清楚,这件事情并不会就这么结束。同乐心里明镜似的,他可不是外国使节,不会被糊弄过去的。他知道这件事情后,会做出如何的选择呢?
张锐今日也算是倒霉之极。他本来以为军刀礼可以为飞骑军将士出场搏个满堂彩,结果没想到遇到这么个胆小的太子。这下不仅白花了功夫准备,还很有可能受到处罚。
再有,他今日的举动是两边不讨好。本来吓哭世平的举动,可以讨得长沙郡王及其支持者们的欢心,但他后来帮太子圆场,又会打消那些人对他的好感。
而刘炯等太子派的人呢,也没有承张锐的情。本来人就是你吓哭的,现在想圆个场就想没事了?没门!庆典之后,太子派的人都对张锐报以怨恨的目光。就连当时感激他的刘炯,下来后也没有给张锐一个正眼,拥护着太子离开了。
他也没有去和部下会合,垂头丧气地独自离开。他在大街上闲逛了半天,心里郁闷之极。再看旁人看他都是异样的眼神,他不禁想,这事竟然传得这么快,现在大家都知道是我把太子吓哭了?看我的眼神如同看怪物一般。
他正漫无目的地遛达,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后背。一转身,原来是萧禹和李伯药、王鶄三人。他苦笑着对三人说:“几位兄长,不会是来看小弟的笑话吧。”
萧禹一脸认真的样子,说:“我们当然是来你看的笑话,而且一早从观礼台看到现在。”
张锐没有料到他会这样说,愣住了。
李伯药哈哈大笑起来,指着张锐衣服说:“三郎,你是不是故意想炫耀你的这些奖章啊?你挂了满胸口的奖章逛街,不看你的笑话还看谁的?”
张锐低头一看,见身上那些奖章都还佩戴着,这才知道误解了那些路人。谁穿成这样出来逛街不引人入目?上都民众没有上来围观他,已经算是很有涵养了。要是穿成这样,出现在一个小点的城镇,不被人蜂拥着围观才是怪事。
萧禹和李伯药、王鶄笑了一阵,然后邀请张锐去家里坐坐。张锐爽快地答应了,这次回来他们还没有在一起聚过。
来到萧禹家。萧禹便忙着叫人准备酒宴,说是大家难得在一起,正巧今日又是新年第一天,大家一定要饮个痛快,不醉不归。
张锐倒真的不客气,酒上来后,根本不用人劝,独自取过一坛